有小孩回家通風報信,水坑裡有人在打架。
大人們聽到這個消息,見自家孩子沒在家的,急匆匆的的跑來拉架。
石頭被按在泥地上打,他發狠揍了牛犢子,牛犢子的兩個小跟班,從背後把它鋪在地上壓着他。
牛犢子抓了滿手的泥巴糊在石頭的臉上,“叫你打我,你還敢不敢打我了,把這臭泥巴吃下去。”
石頭緊咬牙關,泥巴和着髒水糊在他嘴巴上。
“臭石頭,求不求饒?求不求饒?”牛犢子是個壞痞子,欺負人欺負的讓人恨的牙癢癢。
“住手,叫你們住手,你們這群小崽子們!”遠處來了十來家的大人,呼呼啦啦一大群子。
牛犢子見大人來了,領着他的小弟一溜煙跑了。
走在前頭的李阿嬷,把石頭扶起來。
李家村大部分人都姓李,個個都沾親帶故的。
“這群混小子玩兒也不是這麼玩兒的,看把孩子給折騰的!”李阿嬷扶着石頭到水邊洗了把臉。
“可不是,看把石頭這孩子給打的,我一開始都沒認出來。”
“行了,領上自家孩子就回家吧。”
石頭一瘸一拐的往家走,回到家悶着頭往房間跑。
“石頭?”他大姐李春花看到弟弟,跟從泥潭裡打了個滾兒一樣。
這般狼狽不堪的樣子,讓她這個做姐姐的不由得擔心,她上前去拉着石頭的胳膊。
“石頭,你這是怎麼了?臉上還有傷,誰打你了?”李春花急了,弟弟被打成這般模樣。
“爹,娘,石頭被人打了!”李春花消瘦柔弱,她急起來,吼了一嗓子驚起樹枝上的飛鳥。
李父李母從廚房跑出來,“誰打的?誰打石頭了?”
李夏荷端着木盆從卧房裡走出來,看到石頭一身狼狽凄慘的模樣,“石頭,誰欺負你了?”
石頭倔強的一聲不吭,任由姐姐們拉扯着瞧他的傷。
“胳膊腿完好,也就受了些皮外傷!”李夏荷檢查一番說道。
李母沉下臉,“石頭你自己說,是誰打你了?欺負你了?還是你欺負别人,跟别人打架?”
李母一向很有威嚴,石頭不敢不說話,但也不想把牛犢子那些難聽的話講出來。
“是他們欺負人,我才跟他們打起來的。”石頭說完低下了頭。
“娘先别審石頭了,先給他燒水洗洗傷口,服些藥,再慢慢審他也不遲。”李夏荷心疼弟弟,受傷了還在這裡被李母審問。
李母這廂不再說話了,李春花和李夏荷拉着弟弟到了廚房。
李春花燒熱水,李夏荷給石頭準備幹淨的衣服。
石頭紅了眼眶,任由姐姐們為他忙碌。
今日買地的大喜事,也被石頭打架給沖淡了。李家人吃罷晚飯,都回房休息了。
……
李家村的祖先大都埋在東邊的山上,一座山上都是墳頭。每年祭祖的時候山上燒香燒紙,紙錢元寶随風飄散的到處都是。
東山上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山上的樹木,不允許随便砍伐,所以東山上的草木格外的繁茂。
李父拿了一根樹枝的拐杖,一馬當先往前走。
李母的小籃子裡準備雞肉鴨肉的供品了,還有一大摞的紙錢與金子元寶。
成志的腿腳不便,李夏荷邊走邊扶着他。“山路濕滑,慢些走。”
李春花拉扯着大丫,把二丫拴在背上背着。
石頭一覺醒來,身上更痛了,他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
“到了。”李父用手撥開墓碑前的雜草,李氏先祖李勇與妻合葬的墓碑。
李父拔去墳堆上的野草枯枝,李母把供品一樣一樣端出來擺在墓碑前面。
李父讓石頭燒紙錢與金銀元寶,還燒了一輛紙做的馬車。
一切準備完畢,李父李母跪在最前頭,李家子女依次跪在後面。
“祖宗在上,今李家不肖子孫前來祭拜,祖宗保佑,家道興旺。子孫和睦,開枝散葉,李家得賢婿,重振家業,買地蓋房,大喜之事,前來告慰祖宗。祖宗恩德,永記心頭。”
“一拜!”
“二拜!”
“三拜!”
一番禮儀做完,日頭高高挂在天際,天氣漸熱。
“收拾完回吧。”李父攙扶着李母,開始打道回家。
石頭在後邊呲牙咧嘴的捂着發疼的腿,“二姐,供品祭拜完祖宗,咱就可以吃了,都是肉啊,香香的肉。”
李夏荷擔憂的看着他的腿,“腿還疼不疼?”
“小傷,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你這到底是怎麼傷的?跟姐說說,姐幫你保密!”
“哎呀,沒事,男子漢們打打鬧鬧!”石頭擺擺手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