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宮蒼的自主練習時間一直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他更喜歡吃完晚飯後回到宿舍休息一個小時,然後再去室内訓練場進行練習。
所以往往其他人都走了,隻有他還在一個人訓練。更别提他的訓練時間偶爾會到了禦幸都覺得有點過分的程度。
深夜十一點多,當成宮蒼剛把一個球擺放在T型架上時,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以為是某個學長把東西落下回來取,成宮蒼也沒有回頭,按照訓練習慣用自己找到的最标準的動作将這一球擊入球網。
然後再一個。
穩定的腿部支撐和可靠的核心力量可以穩定上身,加上刻意收住的手臂,能保證他将球穩定地擊打向目标方向。
“你在擊球的時候會想什麼?”身後的人開口了,成宮蒼扭頭發現是片岡教練。
“現在嗎?應該是想要盡可能穩定住動作吧。”成宮蒼把球棒背在肩膀後想了想。
“不,我是問你在球場上訓練時——或者說比賽的時候,你會怎麼選擇球。”
“我想打出投手和捕手不想被打出的球。”成宮蒼了然地回答。
“不想被打出的球?”
“隻是想騙出棒的變化球,或者是在球數落後的時候投出的邊角好球,在投手和擊球手博弈中總會有‘這球還不是決勝球,所以不能被打出’的時候吧。”成宮蒼從球框中拿出最後一顆球擺在架子上,然後繼續做出他标準的姿勢,将球打向球網。“我想打出那顆球。”
“你也是喜歡猜球的打者嗎?我看訓練的時候你往往第一球就打。”
“訓練是給自己極端的環境,我會設定成已經滿球數。”球框裡沒有球了,成宮蒼把球棒立在旁邊開始撿球。
“我沒有小湊前輩那麼優秀的纏鬥技巧,隻能不斷磨練自己一球定勝負的能力。”
“在打丹波球的時候,你就在等曲球是吧。”片岡的墨鏡下露出犀利的視線。
“捕手配球太單調了,投手似乎也認同了。”
“那打川上的球時,你在等什麼?”
“這個也很簡單,因為他們在避開我的内角,所以一定會在外側搶好球,隻要等一個好打的球路就行。”
“你是一個會自己動腦子的選手,所以我一直沒有跟你聊過具體的訓練方向。”片岡點點頭,似乎是認可了。“你現在欠缺的是實戰的機會,在未來幾周的訓練賽裡面,無論是一軍還是二軍的比賽,我都會讓你去上場守備或者代打,你要好好磨煉自己的打擊能力。”
一直渴望可以上場的成宮蒼鄭重地鞠了一躬,“謝謝教練信任!”
“現在收拾好場地去休息吧。”
“是!”
得到好消息的成宮蒼第二天上課的時候都興奮不已,大約是老天爺看他太悠閑,立刻把澤村派來他的身邊。
“小蒼!我簡直要被折磨死了!”一下課澤村就撲倒成宮蒼座位邊抱怨,“高島小姐讓克裡斯前輩帶我,結果他壓根不讓我投球!”
“克裡斯前輩确實是很嚴格的捕手,但是他應該是隊内棒球知識最豐富的人了吧,最适合你這種棒球笨蛋了。”
“什麼笨蛋啊,小蒼,我可是很認真地看了你給我的書哦。”澤村露出貓眼反駁。
“你隻不過死記硬背罷了,隊内戰好幾次你該去補位都沒有去,隻會在投手丘上大喊大叫。”成宮蒼一邊補筆記一邊翻舊賬。
“可惡!我是擔心破壞大家守備節奏!”澤村炸毛,“而且不要岔開話題,那個克裡斯完全不幫我捕球啊!”
“不要這樣說前輩。克裡斯前輩讓你幹什麼了?”成宮蒼被吵得也寫不下筆記了,幹脆專心跟澤村聊天。
“第一天他就是把我全身拉伸了一遍,然後說我關節很軟什麼的,”澤村開始回憶,“然後晚上就給了我一份超長的訓練清單。”
“你做了嗎?”
“我當然做了!結果他還是不幫我捕球。”說到這個,澤村露出很難過地神色,“他還說我成不了王牌。”
“因為你還缺少決勝的能力吧。”成宮蒼理解了一點克裡斯的想法,勉強猜測。
“就像是你現在隻會塞直球一樣,雖然你的球會出現輕微的浮動不容易被打中,不過擊球手看過幾個打席應該就會習慣了。”
“這一點他也罵過我了,說我是把捕手當靶子。”澤村誇張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啊啊啊啊啊完全搞不懂啊!”
“雖然我不太了解投捕之間的事情,不過克裡斯前輩也是一軍的正捕手,他能抽出來時間關照你說明他并沒有小看你呀。”成宮蒼拍拍他的腦袋,又揉了揉手感很好的栗色發絲,“明天一起來看關東大賽吧,說不定我會出場呢。”
“好!我一定不會錯過小蒼的第一次正式比賽!”
關東大賽第一場,青道對戰神奈川橫學。
“第一場就遇到神奈川的強校,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倒黴呢。”成宮蒼趴在隊員席的欄杆上觀察着場内的情況。今天上場的首發投手是丹波,捕手是禦幸,主力球員幾乎都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