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宮,今天的比賽我不會讓你上場……你知道的吧。”片岡跟克裡斯交代完,又跟跑來場地邊做準備的成宮蒼說。
“是的!今天是二軍的前輩們展現自己實力的機會,我會認真學習的!”成宮蒼明白今天沒有上場的機會了,但是他更想看到的是二軍的前輩們最強的一場比賽。
片岡頓了頓,又問成宮蒼,“昨天你陪澤村訓練了很久是嗎?”
成宮蒼點點頭,“他希望克裡斯前輩跟他的搭檔不會是最後一次,我也覺得他的能力完全可以進入一軍。”
“好,”片岡撐着膝蓋站了起來,“那就讓我看看吧,在你們兩個人教學之後的澤村變成了什麼樣。”
比賽開始,黑土館先攻。
澤村站在投手丘上,這是剛剛整理過,還沒有别人痕迹的地方,克裡斯已經穿戴好捕手的裝備,站在他的面前做最後的确認。
“澤村,不用緊張。”克裡斯溫柔地說,“你已經進步了很多,就用你最喜歡的氣勢決一勝負吧。”
“不,”澤村面無表情,雙眼仿佛獸類已經看到獵物一樣專注地盯着已經在擊球區外做準備的第一個打者,“克裡斯前輩引導我吧,我會把球投到你的手套裡面的。”
克裡斯看到了那仿佛黃金燃燒一般的眸子,愣了一下,又勾唇笑了,他用手套拍拍澤村的胸口,“那就把你最好的一球投進我的手套吧。”
裁判宣布,比賽開始。
回想起來吧,澤村榮純。
高高擡起的右腳,重心的轉移,加上做出牆壁的右手,将身體的力量傾瀉在左手的手指,加上四縫線的握法。
還不确定澤村今天控球能力的克裡斯把手套擺在了靠外側的好球帶裡。隻要能簡單區分出左右,對于澤村來說就是巨大的進步了。
沒想到這一球重重地準确飛入手套,發出好聽的聲音。而前面擊球手已經揮棒錯過。
“好球!”
克裡斯還握着手套,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球。
簡潔漂亮準确的直線,快速的旋轉帶來隻屬于澤村榮純獨特的微妙變化。
沒有捕手能拒絕這一球。
克裡斯擡頭看向還站在投手丘上的澤村,他似乎非常專注,沒有之前比賽時咋咋呼呼的感覺了,那雙眼隻盯着自己。
沒有捕手能拒絕這樣的投手。
克裡斯咽了一下,把球重新丢給澤村。“nice ball。”
而選手席已經一片嘩然。
“他什麼時候學會的那種姿勢?”高島禮震驚地問,“右手的牆壁避免了身體力量的流失,緩慢的放球點讓球仿佛鞭子一樣甩出去。”
“将簡單的提示吸收為自己的東西,讓自己的才能得到瞬間的釋放。”片岡抱着手臂坐在前排的椅子上,“這兩個月來,他的努力訓練,絕不放棄,積極向前的強大内心。”
“能蛻變的人瞬間就可以得到蛻變。”
面前是第二個打者。澤村高高擡起右腿,把手臂拉長,把力量集中一點——白色的小球扭出怪異的路線,飛向擊球手的身前,球棒劃出弧線,隻把球高高擊出,遊擊手直接接殺。
“那家夥的球就是普通的直球呀。”下一個擊球員說。
“不不不,感覺軌迹很惡心。”出局的球員搖搖頭,隻看了兩球,他不能給隊友提供更多的信息了。
很惡心?第三位擊球員看到了第一球就明白了。這個投手完全看不到出手點啊!
等了幾球變成兩好兩壞,可擊球員更加混亂。每一球的位移都有些許不同,亂七八糟飛來的球卻似乎總都能進入好球帶。
他勉強将球擊出,滾地球被二壘手小湊直接攔住傳給一壘封殺出局。
三上三下,澤純完全沒有給黑土館一點機會。
克裡斯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激動地顫抖,他強行冷靜下來跟興奮地跑來的澤村擊掌,卻難以掩蓋内心的震撼。跟已經在場邊給擊球員加油的澤村說,“快去牛棚,你的新姿勢好像才是剛剛練習出來的吧。”
禦幸在場外看着,不由得握緊自己的手。“是什麼感覺呢,澤村的球。”糟糕,完全被這小子今天的投球迷住了啊。
第二局上。在投出一個觸身球後,克裡斯叫了暫停。
“雖然開始比賽的時候你說讓我引導,但是大部分的球還是投不到手套裡啊。”克裡斯無奈地笑了。
“抱歉!我會努力的!”這兩局如果不是克裡斯接球技術高超,不知道多少球要捕逸。澤村露出貓眼緊張地看向克裡斯前輩。
克裡斯拍拍他的帽子滿意地說,“不過投的很好!繼續。”
澤村在投手丘上沖着外野大喊,“還,還不是很危機哦!大家不要緊張!”
“笨蛋你先冷靜下來吧!”站在一壘的前園用着關西口音大喊。
“榮純,把球投給他打!”小湊則立刻回以支援。
擊球手出棒,這一球高高飛向捕手身後,出界。
這時,蹲在地上的克裡斯摘掉面罩幾步竄出重重撞上身後半人高的牆壁,高舉的左手示意裁判自己接到了球。
“克裡斯前輩!”澤村幾步跑下投手丘,卻看到克裡斯沖他搖搖頭。
牆外的禦幸重重歎氣又露出懷念的微笑,“克裡斯前輩就是這樣……為了一個出局數拼命,貪婪地想要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