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空下起了雨,黢黑陰霾的空中烏雲密布,見不得一絲陽光。
蘇媽從客棧的房間出來時看見辛十五早已在外等候,也不知道辛十五等了多久,蘇嫣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公子醒了怎麼不來叫我,讓公子久等了。」
辛十五笑笑:「我沒有什麼急事等等無妨,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想必蘇姑娘一定沒能睡好,我想着讓蘇姑娘多睡會兒,就沒去打擾。」
蘇嫣朝辛十五笑笑未再多言其它,她看了看窗外的雨,下得不是很大,她決定今日就啟程,離開京城。
一路上辛十五幫蘇嫣背着包裹撐着傘,甚至将平坦的路面讓給蘇嫣,他自己走坑窪的一邊,蘇嫣從未被他人這般小心翼翼的呵護過,她看着在一旁将傘偏向她的辛十五,辛十五長得俊美武功高強,人又如此溫柔體貼......蘇嫣看的晃神,不知怎的,她開始覺得同意與辛十五一同上路是個明智的選擇。
「蘇姑娘,幽州距離京城有十幾日的路程,姑娘可曾計劃好行程路線?」
「啊?」蘇媽被問到,本去往幽州就是她信口拈來,更何談哪裡有什麼行程路線,辛十五見蘇嫣未答,主動說到:「若是蘇姑娘尚且沒有計劃,我倒是知道一條可以節約數日的路程,蘇姑娘若是信的過我,可由我來為姑娘引路。」
蘇嫣答不上問題又一時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絕,隻好同意了辛十五的提議,雖然幽州并不是她的目的地,可她本也就沒有什麼目的地,去往哪裡又有什麼區别呢,何況?
蘇嫣再次偷看一眼身旁的辛十五,隔着蒙蒙的雨霧,何況她覺得辛十五看起來,似乎甚為可靠。
二人行至郊外時雨下得愈發大了起來,由于将傘幾乎都打給了蘇嫣,辛十五的大半身子都已濕透,蘇嫣見狀提議先在前方的茶館避避雨,他們已行了半日,也該歇歇腳了。
茶館小二熱情的端來一壺茶,見二人隻打了一把傘,又忙推銷起紙傘來,蘇嫣正欲挑選一把,辛十五卻搶在她前面婉拒了小二。
「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我們多買一把就是,公子你一路上隻顧着替我撐傘,自己都淋濕了。」看着辛十五濕透的衣衫,蘇嫣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辛十五隻是笑笑看了看外面的天:「這雨下不了多久,就要停了。」
「姑娘可是沒有帶傘?這外面雨下的正大,沒有傘可不行,小店内有各種各樣好看的油紙傘可供姑娘挑選,姑娘您看要不要挑選一把?」
身後小二又開始推銷起傘來,他為桌旁女子上一壺茶,女子接過茶壺順手抹去了壺把上的水漬:「我有傘。」
小二往女子身旁瞟了瞟,發現凳子上确實放着一把傘,他連忙笑道:「我還以為姑娘您也是來避雨的呢,這附近呀可就咱們這兒一個地方可以避雨,每每遇上下雨天,就會遇上很多忘了帶傘的人來這兒避雨,我們也就順勢做起了賣傘的生意,有時候這賣傘賺的錢呀比咱們賣茶都賺的要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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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聲音伴着雨聲,清冷淡漠,蘇嫣背着身子去聽,總覺得這道聲音在哪裡聽過,她轉頭去看,身後的女子着一襲淺青色衣裙,青絲半挽半披散在胸前,她正垂眸擺弄着桌上的茶杯,蘇嫣一眼便認出,這名女子就是出現在她夢魇之中的那個人。
那個殺了蘇家滿門,說五十兩黃金便也殺了她的人。
辛十五也發現了辛十七,他與辛十七對視一眼,彼此卻都沒有說話,辛十七看到蘇嫣與辛十五在一起還是有些意外的,可辛十五的眼神說着不想她多問,她便也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蘇嫣卻在這時走到辛十七的桌旁坐下,她将包裹重重的砸在辛十七面前:「這裡面有二百兩。」
辛十七低掃一眼桌上的包裹,再次擡眸看向蘇嫣的時候眼中已帶着殺氣。
店外的雨淅淅瀝瀝,茶館内熙熙攘攘坐滿了前來避雨的人,嘈雜的人聲中二人之間卻靜的出奇,蘇嫣在桌下将拳頭緊握,她并不是真的想辛十七殺了她,隻是辛十七那孤高自傲,目中無人的态度讓她感到很是反感,辛十七幾乎從未用正眼瞧過她。
不過是個雙手沾滿鮮血,靠着殺人賺取髒錢的殺手罷了,憑什麼這般高傲?
辛十七的冷漠挑起了蘇嫣某根敏感的神經,她受不了被人淡漠,被人蔑視,所以她想看看辛十七到底有何本事。
況且此刻有辛十五在,她應是安全的。
「你不是說二百兩黃金就殺了我嗎?」蘇嫣将包裹往辛十七身前推了推:「你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