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笙并沒有跟着赤月回笙月亨,而是按照赤月的安排住進了平日裡學習的醫館。
醫館掌櫃是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赤月給了他豐厚的酬勞托他好生照顧啞笙,老者卻謝絕了赤月的好意,隻說照顧啞笙乃舉手之勞,何況赤月平日裡給醫館送來的珍稀藥材可比錢要來的珍貴的多。
啞笙搬進醫館也算做對赤月提出要照顧她的某種默許,赤月亦并沒有将啞笙接到身邊的打算,畢竟她平日裡所做的事,啞笙還是少見些為好。
心事的暫時化解讓啞笙又想起城郊的女子來,她十分惦記那名女子,也不知這些天未去看她,她的傷勢怎麼樣了。蘇嫣與辛十七恰逢這時來約了啞笙去看望女子情況,赤月本允諾也會一同前往,卻到了約定時間隻派人來說有些事要處理,來不了了。
「我就知道她不會來!」蘇嫣邊走邊抱怨:「你看她平日裡清高孤傲的樣,哪裡會像是關心别人死活的人?更别說還是在夜半三更的荒郊野外,她肯定嫌麻煩的不行吧?」
蘇嫣這般顧自的抱怨着,一旁的辛十七與啞笙都未接話。辛十七覺得蘇嫣這話好像也在拐着彎說她,而啞笙則是因為赤月的爽約而心生了些失落。
三人再次來到那天受傷女子所在的茅屋,屋内依舊傳來耳熟的哭聲,啞笙聽到這哭聲稍稍安心了些,因為這說明至少女子還活着。
蘇嫣攔住了本打算獨自進屋的啞笙,以答應了赤月要好好保護她為由,說這次得三人一同進去。啞笙一開始不讓蘇嫣與辛十七同去是因為女子的精神狀況不太好,一直處于受驚吓的狀态,她怕人太多會吓到女子,在聽了是赤月的要求後,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同意。
三人進入屋内後,女子還是像幾天前那樣伏在桌旁哭泣,她本想跟啞笙說些什麼,在看到緊跟着進來的蘇嫣與辛十七後卻又忽然換了神色,一言不發。
女子這一神色的轉變被蘇嫣捕捉,她趁着啞笙為其療傷時問女子是何人,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女子猶豫了許久,才用那已哭的近乎嘶啞的聲音說,她叫董婉萍,家就住在前方不遠的地方,身上的傷是遭丈夫及其家人虐待所緻。
蘇嫣一聽到被家人虐待似感同身受般皺起了眉,她繼續詢問女子為何會被虐待,女子卻眼神躲閃的不答,隻說自己已好幾日未見到自己的兒子,可不可以拜托辛十七與蘇嫣去她家裡看看她的兒子江小帆可還好。
隐約察覺到女子有些古怪的蘇嫣并沒有拒絕,隻說啞笙也得一同,避免了啞笙與女子的單獨相處。
三人按着女子所說的方向往她的家中尋去,可路卻越走越荒涼,蘇嫣不禁心生疑慮:「在這種荒僻的野外當真還會有人家嗎…?」
正當蘇嫣思索這其中有什麼問題時,早已潛伏在她們身邊數日,想要來取蘇嫣命的人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
夜半三更,荒郊野外,三個女人。
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仍留在城中的赤月并不是有意爽約,隻不過她剛準備出門,卻有手下來報,說抓了一名男子,正欲在笙月亨中縱火,因其自稱是極樂下處老鸨的弟弟,手 下才特意來向赤月禀報。
赤月本懶得理會,可卻在手下身上嗅得一縷若有似無的異香,這才使得她想見見那名男子。
男子被押進屋後,赤月命了其它人都退去。本以為男子會怒不可遏的向她尋仇,可誰知那名男子剛一進入屋内便直接跪在了赤月身前。
「你不是來替你姐姐報仇的嗎?」赤月揚了揚眉靠近男子:「為何跪我?」
「因為…我想活命…」男子擡頭死死盯着赤月,口中說着想活命,眼中卻絲毫沒有膽怯。
「哦?」赤月半蹲在男子身前,與之平視,冷笑道:「我看你跪我不是想要求我,而是,想要殺了我吧?」
「……」
被赤月一眼看穿的男子恰好在此刻用偷藏在袖中的匕首割開了綁在手腕上的繩子,他二話沒說的直接揮着匕首朝赤月襲去。
作為殺手,辛十七對殺氣異常的敏感,她一早便感覺到隐伏在迷霧中的殺氣,于是在走到一處較寬敞的地段時停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