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蘇嫣看的傻眼,靠近辛十七悄聲道:「辛十七…你有把…」
「握嗎…」
蘇嫣的話還沒說完,辛十七已飛身上了溪中亭台。
二人隻隔着三兩步的距離,月茗第一次近距離的與辛十七對視,這一刻她有些晃神,似夢回般又憶起那大漠孤月下越鳥的悲鳴,而此刻注視着她的這雙眼睛,比那一晚更加冷冽。
辛十七着一襲青衣,發絲單挽,簡單利落,細風帶着花瓣拂過,她微微蹙眉,顯然不喜歡這濃烈的花香。
月茗在面紗下微微啟唇,她問辛十七當年為何不殺了那隻金絲越鳥。
「因為麻煩。」
原來,辛十七并沒有忘。
月茗的瞳間閃了閃,似還有話想說,辛十七卻直接主動先出了手,而這一手隻觸得月茗的幻影,那幻影在辛十七手中化作雲煙,一觸即散。
辛十七順着月茗的氣息回頭,月茗站在她方才的位置看她,被那雙含着秋水的雙眸注視,辛十七不知為何有些不自在,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遠處觀戰的更生終于感到了辛十七内力的施放,她不由得開始為月茗擔憂,辛十七似乎想要速戰速決。
辛十七很擅長速戰速決,可面對月茗卻無法做到,因為她感覺不到月茗一絲的殺意,别說是殺意,月茗對她似乎連一絲敵意都沒有。月茗隻是一味的閃躲,似虛無缥缈難以被捕捉的雲煙,帶着那特有的清香,萦繞在辛十七的身邊。
蘇嫣在旁亦看的焦急,從她的角度去看,她覺得辛十七完全是在手下留情,卻不知辛十七其實在不知覺間陷入了月茗的幻境。
幻境之中的辛十七開始感知不到月茗的氣息,隻能聽到某種鳥類的鳴泣之聲,那聲音時近時遠,悲婉凄切,她站在原地盲目的轉身,忽然聽到一聲比那鳥鳴更加尖銳的叫聲。
「辛十七!」
蘇嫣在遠處踮着腳奮力喚她,辛十七的心神被這一聲呼喊喚回,她壓了眉目低應了一聲:「聒噪。」漸漸可以感知到月茗的氣息。
藏身在幻境中的月茗顯然還未意識到辛十七的覺醒,她正考慮着是否要使出江海凝光,忽然感到身後襲來一陣清風,她回眸去看,辛十七那雙布滿寒意的雙瞳此刻就在她的眼下,她心頭驟然一跳,擡袖卷起飛花,躲身至下方溪邊的小船之上。
「好快……」
月茗心跳的厲害,她完全沒有察覺到辛十七是在何時近身的,還有那個眼神……辛十七方才的眼睛分明在說着,她被月茗這蠱惑人心的幻境惹得有些惱了。
辛十七站在高處俯視她,月茗正想着下一步該怎麼辦,忽然腳下的船開始劇烈晃動,月茗沒有防備的跌倒,緊接着從水中伸出數條鐵鍊将她的手腳束縛,溪水開始劇烈的翻湧,欲将她連同小船一同吞噬。
不懂水性的月茗當即陷入慌亂,遠處觀戰的更生見狀正欲過去施救,被夜合攔住。
「大宮主!」
更生心急火燎間,夜合隻淡定的朝着辛十七方才所在的地方揚了揚眉,更生順目去看,那裡已沒了辛十七的身影。
「唔……」
船尾已漸漸被水吞噬,月茗的身子不住的往水中滑落,翻湧的水花拍打着她的雙眸,她忽然又感到那陣清風,這一次是迎面而來。
月茗仰頭去看,一抹青色的身影自高處的石橋上縱身躍下,那身影帶着強大的内力與壓迫之感落于船頭,船身被瞬間擺正,兩側激起更大的水花。
水花飛揚間,月茗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珀色淺瞳,以及被那人自水中拽出的,搗鬼之人。
在溪水中作怪的是方才第二個落敗之人,他不甘于就此淘汰,本想借着擅長的縱水之術施以報複,卻未想到被站在高處的辛十七一眼識穿。
辛十七嫌惡的将那人扔到一邊,月茗睜大了雙眼,船側的水花落幕,辛十七俯身,将她的面紗輕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