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卿辛一臉郁猝地瞪着桌上扁扁的食品包裝袋,滿臉郁悶地控訴:“我買的倆人份啊,大哥,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
“知道我不喜歡吃甜食,還買棗糕來給我道歉?”秦左涼涼地說。
還在耍寶的肖卿辛立馬變得讪讪的,道:“你看你都吃完了!男人嘛,一點點小事生氣……”
看秦左又在瞪他,小動物般的敏銳直覺上線,感覺就此事住了口,不過,依舊沒能改掉自己的碎嘴子毛病。
“四道口這家的棗糕真的很好吃哈,我可是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長隊啊,某些人不做人啊,都給我吃光光……”
秦左似笑非笑地望着肖卿辛,“不是說給我賠罪的?我看就是你想吃了吧?”
“阿左,還生氣啊?”肖卿辛弱弱地反駁道,“以前你也沒那麼容易生氣啊......”
秦左看着肖卿辛這般憋屈模樣,突然覺得自己确實也挺小氣的,要是這樣小家子氣對他,他早不搭理了。
不得不說,肖卿辛雖然缺根筋,但神經大條的好處也是真好,他是真能包容他。
再說他那見不得光、百轉千回的小心思,跟這個懵懂的家夥有關系?
“隻是昨天心情不大好,抱歉遷怒你了。”想通了的秦左說。
“呼,理解,一個月誰都有那麼幾天。”肖卿辛小聲嘟囔。
“恩?什麼?”
“我錯了!”肖卿辛投降狀。
“哈哈,老三老四,你們這是床頭打架床尾和麼?”宿舍老大李廣元從被窩中探頭而出,頂着一頭淩亂的雞窩頭大笑着開玩笑。
“另外,棗糕應該是給老二那個家夥幹掉了吧。”老二王毓辰是無錫人,嗜好甜食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恨不得飯堂的青菜都是糖炒的。
“老大,你今天不會也不去上課了吧?都叫我給你們答到?我可沒有分身術。”秦左挑挑眉,望着絲毫沒有洗漱的意思的李廣元道。
然後扭頭對肖卿辛說:“外場活動不是要九點才開始嗎?你還是聽一節課再去?”
肖卿辛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惺忪的樣子,像個幽靈一般地往洗漱間晃。
“院隊八點半要在體育館門口集合去隔壁打聯賽,我不去了,老師點名就給我交下請假條。”李廣元打了個哈欠,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梅幹菜一樣的請假條,讓秦左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接下請假條,強迫症患者晚期的秦左努力把請假條捋平了,夾在專業書裡才覺得舒服了。轉眼看李廣元又睡得死沉,頭痛地撫了撫額頭。
然後他反應過來,宿舍長應該是廁所裡那個滿口牙膏,還不斷打哈欠的混蛋才對,自己這操的是什麼心?
“阿左,廁所沒紙了!”正這般那般自我唾棄着,廁所裡肖卿辛冷不丁傳來一聲吼,秦左怏怏地把卷紙中門縫遞進去,感覺整個人都有點不好。
他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
還沒等他自怨自艾完,就見到肖卿辛踩着拖鞋,腳上踩着模樣不一的襪子晃了過來。
“肖卿辛,你襪子又穿錯了。”這宿舍,真是分分秒秒逼死強迫症!秦左咬牙切齒地提醒。
“哦……啊……”肖卿辛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腳上的襪子,淡定地從被子裡翻出卷成一團的另一雙襪子穿上。
“這兩隻好像都成單隻了。”說完脫下腳上的襪子随手丢進了垃圾桶,因為沒有丢準角度,一隻還不甘不願地挂在垃圾桶上搖搖晃晃。
“明明在外面陽台挂着好嗎?”秦左來不及阻止,隻好惡聲惡氣地抱怨着收尾,捏着鼻子無奈把垃圾桶裡無辜的襪子君拈起來。順便嫌棄地瞥了肖卿辛一眼,換來後者讨好的笑。
都不是小孩子,且肖卿辛比秦左還要高上半寸,秦左又不是他媽,也沒有心情再念叨他。
其實大多數男生都大大咧咧,即使肖卿辛這樣自诩小清新美少年的家夥私底下也是摳腳大漢一枚。
但是秦左不是,秦左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性向不同,所以性格也不同,反正他在這仨純爺們面前,就是個兢兢業業的小媳婦兒,潔癖、強迫症的秦左覺得自己沒有被這仨逼死還真心不容易。
這才是大二上學期,秦左想到未來三年的生活,在這雞飛狗跳、亂七八糟的大學早晨,總覺得前路真是太過于黯淡無光了些。
秦左的糾結肖卿辛不是感覺不到,隻是習慣了就破罐子破摔了,男生哪個不是這樣?
他擺爛擺得理所當然,還想拖秦左下水。
肖卿辛望着秦左那有些糾結的面色偷笑,他的上鋪不止成績好,脾氣也好,就算生氣了也很好哄回來。
就算是潔癖、強迫症,其實受益的還是他們。
好舍友無比靠譜,今天的點名就要靠秦左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