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的。”臭丫頭心眼都還沒長齊呢,紀柏煊自我安慰。
但如果他真的如此笃定,也不會提前結束新加坡的工作趕回來了。
“你呀,還是男女有别,太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了。”程似錦沒再往深了說,轉身去廚房煮面。
紀柏煊追上來,“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他想知道更具體的細節。
……
陸世康五點半下班,中午就她們四個人吃飯,因為要留着肚子晚上吃大餐,午飯就随意點打發了。
程似錦做炸醬面,特地給赫惟那一碗做的長壽面,每人兩個煎蛋。
赫惟和程茗面對面坐着,斜對面是紀柏煊,舅甥兩個人吃飯都是急性子,大刀闊斧幾口就全部塞進肚子裡。
赫惟的修養是吃飯要慢條斯理,不能像非洲難民似的,吃東西時發出聲響會讓她覺得不禮貌。
程茗正吃着面,擡頭随意朝赫惟看過去一眼。
隻見赫惟正拿筷子挑起幾根面送入口中,因為醬汁的緣故,她唇角沾了些許。
像巧克力醬。
赫惟小口小口地咬着面條,兩瓣唇一張一合。吃面會伴随吸溜的聲響,吸吮、咀嚼、吞咽,吞咽得太多或者太急,醬汁會沿着唇角挂壁。
程茗聯想到某個畫面,不禁頭皮發麻,血液上湧。
那些隻在小電影裡見過的場景,他相信經由昨晚他的一番取悅,赫惟的回禮隻是時間問題。
性/事上沒有什麼高低貴賤,隻有上位下位。
他在下位的時候不介意舔她,但是下位者都有想要翻身把歌唱的美好願望,并且堅信這一天終将來到。
程茗盯着赫惟出了神,嘴邊的煎蛋掉落進碗裡,被紀柏煊拿筷子敲了敲碗沿。
赫惟放下碗筷,起身去廚房倒水。
紀柏煊望着赫惟單薄的背影,仔細琢磨了程似錦那幾句話,蹙眉看向程茗,“你媽說妹妹在學校可能談戀愛了,程茗,這事兒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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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惟一覺睡到晚飯點,被程茗的語音電話叫醒,提醒她二十分鐘後吃晚飯。
室内暖氣足,赫惟睡覺時隻穿了春秋款的居家服,掀開被子的時候一張臉紅潤有光澤。
她要是這個造型回宿舍,室友林绮琪一定會酸一句:“性生活是養人撒。”
這年頭的大學生沒吃過豬肉都見過豬跑,林琦琪雖然母單至今,但她飽讀po18群書,整個腦子都被雞蛋最中心的那部分填滿了。
說曹操曹操電話到,赫惟接過電話,收獲林琦琪洪亮的一聲“生快”,她連忙将手機拿遠些,“你的好意我心領啦,禮物擱我桌子上吧。”
林琦琪哼一聲,“知道你有高富帥男友,不稀罕你林姐送的生日禮物…”
“林姐你聲音小點兒,我爸媽不知道我交男朋友了。”赫惟打斷她。
林琦琪一拍腦門兒,“瞧我這記性!”
赫惟這些年沒交過特别鐵的朋友,唯一一個交過心的朋友大學出了國,林琦琪隻能算是幾個室友裡和她走的最近的,盡管如此她也沒想過把自己家裡的複雜情況告訴她。
在室友面前,她提起程似錦和陸世康都是稱呼爸媽,而至于程茗,大家也并不知道他們在戀愛之前曾是兄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赫惟一直這麼認為。
說到生日禮物,赫惟走到鏡子前,掀開衣領,程茗送的那條黑天鵝項鍊折射出耀眼的光。她費了些勁才摸到卡扣,将項鍊摘下來塞進化妝包的夾層裡。
到了餐廳,陸世康已經将紅酒給倒上了,十人位的長方形餐桌,他們隻用其中一半,緊湊地擺了五套餐具。
程似錦和陸世康坐在主位,蛋糕旁邊的位置自然是赫惟的,她坐下來,看見程茗一道菜一道菜往桌上端,臉色卻不好,問他:“你怎麼了?”
程茗瞥了眼紀柏煊,嘴巴一癟,“我媽跟舅舅告我的狀,把我車鑰匙沒收了。”
“那周日你怎麼回學校?”赫惟又去看程似錦的臉色。
“你舅舅下周一回自己那兒住,這周日他送你們兩個去學校。”程似錦顯然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和紀柏煊一唱一和,“期末考試之後,不挂科,我就讓你舅舅把車鑰匙還給你。”
程茗上學期期末就挂了兩科,其中一科補考都沒過,還要重修,程似錦恨鐵不成鋼,“就你這樣還指望畢了業考公,你拿什麼考?”
程似錦和陸世康都是國家公職人員,對程茗沒有别的期待,就希望他安安穩穩進體制内。如今考公難度逐年遞增,他還在學校混日子,難不成真的畢了業去紀家的公司裡吃閑飯嗎?
赫惟被策反了,點點頭:“阿姨說的有道理,哥你是該收收心了。”
收心?他的心在誰那兒他請問呢?
程茗閉了閉眼睛,安靜坐下,“今天你們一夥人欺負我一個,我認栽,等我過生日…”
程似錦手擡起來,“等你過生日,我和你爸一人打你一頓。”
她看向從房間裡出來、手裡拿着禮物盒子的丈夫,問程茗:“妹妹的生日禮物呢?别和我說你零用錢都亂花了,連個禮物都送不起。”
程茗舉手,“我的禮物白天去接小惟的時候,已經給過了。”
陸世康問:“給你妹買的什麼?”
“小玩意兒,在舅舅面前實在拿不出手。”每次赫惟生日紀柏煊都很大手筆,程茗可比不了。
“柏煊今年給小惟買了什麼?還是包嗎?”陸世康沒看到紀柏煊面前有放禮物。
“别再送包了,我不喜歡。”赫惟一盆涼水潑下來。
紀柏煊雙手抱胸坐着,被她這樣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終于繃不住了。
“那你喜歡什麼?喜歡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