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彌,看來在這場戰争中,也有和我們類似的同行呢。”
衛宮切嗣動作利落,僅用一發小型魔術就摧毀了面前的這個監控攝像頭。
這樣嶄新的布置痕迹,說是港口自身的監控誰會信啊。
有着“魔術師殺手”稱号的男人,一直以來被魔術師們視為背叛魔術師榮譽與身份的恥辱——身為天生具有偉力的魔術師,不想着追求根源,追求家族的壯大與刻印的流傳,反而以使用普通人的機械造物殺害同仁為稀疏平常的事情。這不得不說是固執的老古董魔術師們的高傲與自大,衛宮切嗣無疑比起其他正統魔術師來說更加無恥,更加不擇手段,魔術也好槍械也好,隻要能達到目的就可以。雖然衛宮切嗣并不自大,但是能夠熟練使用現代熱武器姑且也算是他這麼多年來習得的一項優勢技能。
尤其是當在聖杯戰場上,大多數敵方禦主都是正統魔術師出身的時候——高傲的魔術師們怎麼會想到防禦他們眼中無比弱小的普通人發明的武器呢?
但是這個布置在港口暗處的攝像頭有些打亂衛宮切嗣的節奏,在最開始,衛宮切嗣想要下意識占據作為龍門吊的制高點,那樣就可以得到狙擊的最佳位置和視野——但是考慮到敵人也可能這麼想,再者龍門吊上空曠無物,很容易被發現,衛宮切嗣退而求其次,選擇蹲守在龍門吊下方的集裝箱。
正因為選擇了目前蹲守位置,這個攝像頭才被他發現。
能發現一個,就說明還有更多的沒有被發現。
這讓一直以來都是以獵手身份取走他人性命的衛宮切嗣很不适應,在摧毀掉這一個攝像頭後,他覺得不止自己,連同助手,自己的妻子和從者都已經暴露在另一個難以察覺的“觀衆”的眼皮子底下。
會是Lancer的禦主布置的嗎?交戰的地點都是Lancer選擇的,他的禦主有很充足的理由提前作布置。迄今為止衛宮切嗣搜集到了Archer的禦主,Rider的禦主和Berserker的禦主,以及Assaion的禦主這四人的資料……然而,Caster被不明人士召喚,Lancer更是最後才出現,對于槍兵的禦主,衛宮切嗣可謂一無所知。
……但是,方才駕着狙擊槍四處查看的時候,也在龍門吊上發現了Assaion,這至少說明Assaion從未真正死亡,背後的禦主,言峰绮禮謀算很深;那麼,言峰绮禮是否也可能是做出這番布置的人呢?但資料上來看,他是那種很正統的魔術師,并且師從遠坂家主學習魔術……
最小的可能性是Assaion與Lancer兩組可能達成結盟,但是考慮到言峰绮禮與遠坂家的關系,三個從者倘若要形成這樣的關系,那勢必會有不小的間隙……
“這是遇上同行了?”陳山煙并不意外,畢竟在她看過的資料中,聖杯戰争自二戰起參戰者都是身經百戰物法雙修的大佬,出現一個會用槍的不算什麼,監控攝像頭的畫面一個個陸續斷開,陳山煙知道這是她的布置被逐步發現。
留下來的不是位置實在隐蔽的,就是太過偏僻,隻是用來檢測戰場外部情況的。
她控制無人機懸停在距離港口還有一定距離的半空,将攝像頭調到最大,足以清晰看見場地中央交戰的從者們。
左手拿住遙控器,陳山煙右手拖過港口分布圖,上面已經畫上了好幾個代表機位的黑點。
女士手中的紅筆一個個将黑點劃去。
“雖然還沒拍到人畫面就斷掉了,不過這至少暴露一點,他隻有一名助手,助手比他要更靈活一些……”
“人數五個以下,比我料想的情況要更好。”
總比資料上記載過的,為了掩護己方參戰者,直接專門派遣一支德械步兵精銳過去幫忙好得多。
那麼,這位持槍的同行,究竟會挑一個怎樣的時機打破僵局呢?
射擊?魔術?這些都不足以對身為英靈的從者造成任何傷害,在場的魔術師,或者說和人類魔術師同一等級的隻有那位疑似Saber禦主的女士,那麼這位同行想要和助手一起射殺她?
……不會,陳山煙稍微轉轉腦子就否定了,就在剛才,特安部将總結出來的愛因茲貝倫家族的相關資料發送給了她,這是兩個不同走向的世界少有的相似之處。這方面的資料也和陳山煙在這邊調查到的信息吻合。
人造人會被普通的子彈殺死?除非這位同行家底和特安部一樣有錢,背靠一整個完善成熟的神秘學現代化武器加工生産鍊,能讓自己手中經過神秘學處理的現代武器對魔術師或人造人造成傷害。
陳山煙目前知道的很明确的一點就是,現在的港口戰場之中,唯一可以被稱為人類的,恐怕就隻有這位同行與他的助手。
……這位同行和saber,那位女士至少不是敵對關系,否則埋伏這麼長時間,對于一個有經驗的狙擊手來說,已經足夠将她射殺。
陳山煙推動遙控杆,無人機的機翼在夜空中發出嗡嗡的響聲,勻速朝着戰場接近。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無人機的攝像頭面前閃過一道巨大的,閃爍着電光的黑影,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最好的證據就是鏡頭猛地側歪了一下,随後陳山煙聽見無人機的收音器捕捉到了這樣的聲音:
“這莫非就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偵查兵?不是鋼鐵也不是活人……果然有意思!雖然背後監視之人是個和你一樣畏畏縮縮,謹慎又膽小的家夥,不過餘的Master喲!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做王者的征服!”
“這個小玩意倒是不錯!日後餘要購買和這個一樣的東西用以偵查敵情!斥候也是征服之路上不可或缺的兵種!”
另一個更加惱怒的男聲打斷了這渾厚的聲音:“Rider!你竟然違背我的指令擅自……”
Rider!這對主從是Rider一組?
陳山煙還期望無人機在遭受命運的墜落前再聽到點什麼,可惜對面絲毫不給她機會,鏡頭瞬間切斷黑屏——無人機大概率被對面銷毀了。
陳山煙并不氣餒,她快速将這段音頻收錄上傳,很快,又一架無人機悠悠從療養院起飛,沿着前輩的路線繼續往戰場趕去。
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奇波盧德,時鐘塔的神童,年紀輕輕就達到色位的天才魔術師,埃爾梅羅家族的第九代君主——無數頭銜加身,肯尼斯的一生都是在他人的贊譽和近乎順利完美的道路上度過的。
但是他的運氣,似乎自從決定參加聖杯戰争後就變得有些倒黴了起來。
先是有一個名為韋伯·維爾維特的學生,一個魔術刻印僅僅流傳了三代的三流魔術師,提交了一份大逆不道的論文,竟然宣稱普通的魔術師可以靠後天的努力将血脈寶貴的傳承超過,真是愚蠢至極!
接着是原先說好的兩份聖遺物,備用的來自愛爾蘭的聖遺物不知出了什麼問題,竟然在運輸中離奇消失,好在第一份被他寄予厚望的聖遺物沒有出問題,但是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不翼而飛,這還是讓自小順風順水的肯尼斯感到不快。
最後,就是這份被他寄予厚望的聖遺物——召喚出來的從者不是三大職階當中的任何一個就算了,真名為伊斯坎達爾的征服王居然是如此魯莽,狂妄,不聽從禦主命令的英靈!
自己在Rider面前根本沒有任何所謂禦主的威嚴!
和這些比起來,自己深愛的未婚妻索拉對自己的示好一如既往地愛答不理,甚至不情不願地跟随自己來到遠東的戰場上,似乎都不算什麼令人難過的事了。
“餘的Master啊,聖杯戰争是如此奇妙,時間長河中過去與未來,東方與西方的英雄豪傑都彙集于此!”用大手捏爆那個造型奇特的飛行器後,紅發的大漢道,“餘怎能按捺住自己的豪情,躲藏在旁而不去會會下面兩位英傑呢?需知王的征服也不是單靠王自己就能完成的,招攬賢臣能人,也是展示王氣度和威嚴的方式。”
肯尼斯滿嘴灌風,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敵方英靈面前,即使知道自己的從者肯定會保護自己,但這簡直和他躲在暗處保全自身的策略相悖,但是他又能做什麼呢?反抗一位自己根本無法控制的從者……肯尼斯十分清楚,令咒絕不能用在這種時刻,僅僅為了自己所謂的面子……
畢竟在剛剛召喚出Rider的頭幾天,自己和未婚妻都已經深刻體會了這位曆史上赫赫有名的王者的霸道和不講理,宛如無法控制的猛獸,未婚夫妻二人隻能順從王的命令。
Rider雙手駕馭缰繩,“下面兩位的戰鬥已經陷入僵持,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此時就應當是王現身的時刻!”
神牛發出嘶吼,肯尼斯還未反應過來,Rider已經駕着牛車急速俯沖了下去。
毫無疑問,Rider的出現打亂了戰局,也為戰局提供了轉機。
雖然并不一定是好的。
“雙方收劍!”
“王駕之前,不得無禮!”
紅發的巨漢張開雙臂宣告,仿佛自己正身處萬人的大場面進行演講和戰前動員,見兩位交戰的從者為自己的話語暫停,所有目光都彙聚在自己身上,Rider露出滿意的神色,繼續道:
“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在此次聖杯戰争中以Rider職階降臨人世。”
坐在牛車内,伊斯坎達爾身旁的肯尼斯表情近乎震驚(同時震驚的還有在場兩名從者和暗處所有的監視者)同時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