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醉玉站在霧南虞對面,靠着窗戶,昨天的傷?哥哥不提他都忘了,傷口早就愈合了。
不過愈合可不行啊,祁醉玉長睫微動,仗着霧南虞看不見,指甲用力在皮肉上劃過。
“你不提我都忘記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還用上藥?你摸摸,都快好了。”
指腹摩挲過凹凸不平的傷痕,“好深的傷口。”仔細聞,還有股新鮮的血腥味,霧南虞眉頭輕蹙,“這還不嚴重嗎,都是因為我,你才受傷的。”順着傷口往上探去,他想看看祁醉玉究竟傷到什麼程度。
祁醉玉卻抽回手,轉移話頭:“吃完早飯你要和我去山上逛逛嗎,若京昨晚沒睡好,我替他去山上看看。”
“我?我就不去了吧,我看不見路,會耽誤你事情的。”
“聽說山上有一座幾百年前留下來的古廟,許願特别靈,你想不想去那裡求求,自己的願望?”
陽光透過紗窗,霧南虞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祁醉玉沒有再勸,而和霧南虞講述近幾年願望成真的事迹,把古廟吹得天花亂墜。
自己的願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褲腿,霧南虞淺色瞳孔沒有焦距地望向窗外:“不麻煩了,我……我沒什麼願望。”
“怎麼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富貴榮華,功名利祿,我們永遠不可能無欲無求,我知道你的願望藏在心裡,不能随意說出來。”
“但……你真的沒有願望嗎?”
……
……
“神,無所不能。”
攥着褲腿的指節泛白,祁醉玉好像能看出自己在想什麼,他的話貼着耳廓,刺破單薄的肉膜,直直灌入心髒的最深處。
無所不能的神嗎。
*
車内閉塞的空間裡,汽油混着汗泥子味,車座的坐墊上面繪着世界地圖,往外透着一股騷味,齊知遠一米八大個的小夥子蜷縮在連腳都沒地方的後座。
老舊的發動機嗡嗡直響,震得齊知遠眼冒金星,他雙手捂着耳朵,扯着嗓子對着駕駛位大喊:“大叔,你再開快點好不好,我給你加錢。”
“加錢?加多少啊,夠給我換個車不,不給我換車那快不起來,不過小夥子,這車還不快啊,就半年前提的車,車轱辘上的紅布還沒摘呢。”
大叔說話時,又經過一個大坑,給齊知遠颠的昨晚的飯都要嘔出來,半年前就提這老古董啊,給他太爺開都跌份,十年前的款吧,十年都說少了。
要不是白盛年的跑車徹底動不了,他又急着下山,怎麼會受這憋屈。
“叔,還有多遠到山下啊。”
“兩個來小時吧,我們得從西邊繞路。”
“為什麼繞路啊。”
“你們上山是從東邊那條路上來的吧,那條路有熊,沒遇到就算你們運氣好,正常遊客都是白天從西邊上山,能安全不少。”
“熊?”
“可吓人喽,殺人熊嘞,直起來,比兩個人還高,就這車,一撲就上來。前幾年村子西邊就有人着急出貨,太陽都下山了,趕時間走了東邊,結果遇上喽,那熊聰明的很,把人叼到村口,叫的那個慘,幾個年輕小夥沒見過這場面,想要拿家夥事出去,後來被村裡幾個老人家攔下來,說那熊是故意留人一口氣,想讓他大喊,吸引村民出來,其實旁邊的林子裡,好多熊都埋伏着呢。”
齊知遠打了個哆嗦,沒想到宋繁說的還是真的,他警惕地往車窗外掃了一圈,望不到頭的密林,他當時鬼迷心竅了才會放着好日子不過,來這種地方。
不過還好,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寬敞的柏油路,天也亮的很,齊知遠松了一口氣。
……
……
哐——!!
輪胎蹭過地面的聲音刺耳,額頭重重撞上車座,牙齒磕在一起,血腥味瞬間在喉嚨彌漫起來,擋風玻璃碎成蛛網狀,有冷風順着縫隙擠入,齊知遠突然毛骨悚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