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掰開羊嘴,整個人爬了進去。
柔軟的、濕漉漉的,帶着褶皺的管壁,是最好的滋養場所,趙村長嬰兒般縮成一團,這種美妙的窒息感,像是回到了母親的羊水中,在這裡養幾天就好了,他的胳膊腿就能長出來了。
剛開始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趙村長沒有在意,他安詳地閉上眼睛,但不久後,演變成劇烈的灼燒感,難以忍受,皮肉與骨頭被侵蝕,随後扭曲、斷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趙村長驚恐地睜開眼睛,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爬錯了方向,這裡是胃。
……
“所以齊知遠一整夜都沒回來?他真的回紅木村了?我怎麼不信他回來都和我們不說一聲。”宋繁路過齊知遠的房間,發出大大的疑問,本來他以為是張若京和祁醉玉合起夥來騙他,但他們倆騙什麼,一頓晚飯?
他轉身,恰好遇見狗皮膏藥般黏在霧南虞身上的祁醉玉,額……不能真是因為晚飯吧。
霧南虞的眉角輕輕蹙着,他總覺得這兩天睡的不踏實,身上也難受的很,但明明他都睡很早了,吃的也飽飽的。
“小虞的項鍊在哪買的,戴在脖子上真好看。”
“這個嗎?”霧南虞聞到祁醉玉今天新換的香水,沒有之前的好聞,他摸向頸間的項鍊:“家裡留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你的家人對你好嗎?”
“好?”剩餘的話憋在嗓子裡,霧南虞想起那段不屬于自己的回憶,很痛苦的回憶,他垂下頭:“不知道。”
祁醉玉有意無意地問道:“嗯?這是什麼回答,你有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霧南虞的腦袋開始隐隐作痛,他不想想太多,随便回答:“沒有。”
……
祁醉玉的眸色暗下來,暗到如化不開的墨,而漆黑的墨汁中隻倒映着一人的身影:“小虞,你嘴唇上有東西。”
“什麼東西?不會是早飯吃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後背猝不及防撞上冰涼的牆面,霧南虞想要後退,可後腦已經抵牆,他慌亂地用衣袖抹着:“不用了,我……我自己來。”
“怎麼吃的,面包渣都蹭嘴上了。”祁醉玉的膝蓋用力頂開他的腿彎,一隻手強迫他微微仰頭:“乖一點,我幫你擦幹淨,要不然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我說不用……”指腹擦過唇角,一陣酥麻的癢意順着脊椎竄上後頸,霧南虞下意識抿唇,卻不小心把祁醉玉的指尖含在唇間,溫熱的舌尖掃過。
祁醉玉瞳孔驟然收縮,他盯着指節處的濕潤的水痕,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霧南虞臉紅的跟隻熟透的蝦,他扭頭,又小聲添上一句:“真的不是。”
宋繁躲在拐角,一直看着他們,從頭到尾,心裡不禁感歎還是他們會玩,恰好樓下有人靠近,他笑嘻嘻地上前,把人從禁锢中解放出來,他貼着霧南虞的胳膊:“趙村長來了,說是今天領我們去滴血簽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