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呢?不愧和村長認識,居然偷偷開小竈,不像我們,大熱天還要在這裡排隊。”宋繁擡腳,這隊伍真長,一眼都望不到頭,他扇着蒲扇,這還是花大價錢從村民手裡買的:“溫宴哥哥,齊氏不是和紅木村有合作嗎,你不能找人通融通融嗎,我都要被曬黑了。”
“好煩,能不能快點啊,收個破紙這麼墨迹,我還急着下山回家呢。”天氣熱,人的心情都躁的很,其他遊客也出聲吐槽。
溫宴歎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我問過,但是不行,他們這村子最在乎的就是飨宴,可以說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他們的規矩。”
“好吧。”宋繁扯着長音,往白盛年的懷裡靠了靠,白盛年把遮陽傘往他的方向傾斜了些,半個肩膀暴露在陽光下。
“話說,再靈的神,這麼多人的願望,怎麼實現啊。”
“噓,小繁,不要亂說哦,神明會聽到的。”溫宴故作神秘地指了指天空。
宋繁裝模作樣點點頭,語氣卻滿不在乎:“溫宴哥哥,你的願望清單上都寫了什麼呀。”
“小繁,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宋繁好奇地投去視線,可溫宴早已把黃紙折了起來,他撇撇嘴,大方展開自己的黃紙,舉到白盛年面前:“我才不藏着掖着。”他彎起唇,對白盛年露出笑容,眼睛裡冒着甜滋滋的亮光,“我想和盛年哥哥永遠在一起。”
“永遠”兩個字下面,還劃了兩條橫線。
……
長隊末尾,張若京的腦袋低到胸部,手指在屏幕上瘋狂點着。
“同學,你好,可以幫我個忙嗎?”其實身後的男生觀察張若京好久了,這人一直在給人發消息,綠色的消息框幾乎占據整個屏幕,舔狗?他仔細瞧過幾眼,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侮辱性的詞彙,但……那麼大的紅色感歎号,他都看不見嗎。
張若京緊皺眉頭,他摁滅手機,扭動頸椎看向身後這幾個人,他們的破嘴一直在叭叭,吵的很。
男生看見張若京正臉的瞬間,不禁爆了下粗口:“我去。”這人幾天沒睡覺?臉黑的跟炭一樣,他的雙眼深陷,眼白上全是血絲。
張若京臉頰的肌肉不正常地抽搐:“有什麼事?”
“額……”男生撥開自己的頭發:“我們一個星期前就來這了,但最近我總感覺腦袋上好像被蟲子咬了,癢的很,今天更癢了,但我同學都說什麼都沒有,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張若京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發旋,眉角抽了抽,他伸手往他頭頂摸去,洗沒洗頭啊……嗯?他腦袋上還真有東西,這麼大個包。
他稍微用力。
兩根手指就這麼捅進去了。
……
張若京被釘在原地,所有思考能力被抽空,隻剩下那個恐怖的畫面,烙在了視網膜上:“見了鬼了。”
頭蓋骨多麼堅硬,居然和氣球一樣,被他輕而易舉地戳破了。
張若京的脊椎繃的筆直,他極力控制自己手指不要亂動,但還是抖的要命,透明液體從頭皮的空隙流出,夾雜着幾縷暗紅色血絲,還有股淡淡的鹹腥味。
張若京能清晰的感受到,腦組織那種軟塌塌的觸感,微粘微熱,像是被浸濕的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