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因失血過多,躺在地上抽搐,從他的頭頂往下,一直蔓延到胸口的皮膚上,渾身如沸騰般冒着一串串血泡,随後破裂。
“啊……他們啊。”祁醉玉活動下自己的舌頭,把它藏到更隐蔽的位置,用力地舔舐着霧南虞後頸溢出的細汗:“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是在聊最近新上映的恐怖電影吧。”
……
哐哐當——一陣刺耳的聲音從屋外響起。
“诶呦喂,我們紅木村是招了哪路神仙,百年難遇的紅魚,今年竟然一下子出來兩個,真是上天有好生雞德,終于該輪到我老趙發大财了!”
趙村長敲着大鑼,敲鑼的槌上還系了條新的紅布,胳膊底下還夾着兩隻大公雞,他無視屋内的混亂,破舊到露出大腳趾的布鞋淌過半幹的血液,呲起大牙,甚至能看到牙龈,徑直走到霧南虞面前。
“紅魚大人,我是趙村長啊,你還記得我吧。”
腳步聲戛然而止,面前吹來的風被擋住,霧南虞緩緩擡起眼眸:“紅魚?”他從村民的口中聽過這兩字,本沒太在意,但如今輪到自己身上,總要問個明白。
趙村長眼珠子咕噜咕噜轉動,原來他不知道啊,他剛想開口,結果頭蓋骨被削掉三分,和鍋蓋一樣掉在地上,露出裡面黃白、還在顫動的腦組織,趙村長立即反應過來,他撲通跪下,膝蓋挪到霧南虞腳旁:“紅魚啊,額……就是,我簡潔地解釋一下,就是你被神選中了,祭祀當日,神隻讓你去拜見他。”趙村長每說一個字腦袋就低下一分,就差伸進地底下了,他嘿嘿地賠笑:“順便帶着我們所有人的願望,尤其是我的。”
“紅魚不是每次都有的嗎。”
“當然不是!多少年了?”趙村長嘎嘣掰着手指頭:“具體年歲我也算不清了,反正我隻見過你一個紅魚,最尊貴的一個,這是神的喜愛,無上的恩寵。”
霧南虞不解,他明明聽見趙村長說的是……“但你剛才不是說有兩個人嗎?”
“什麼兩個?我說過嗎?”趙村長左腦攻擊右腦,反駁道:“哪有那些好事,要真能出來兩個,我們紅木村每家都能富的流油,你一個我都要天天燒高香喽。”
祁醉玉和霧南虞咬耳朵:“南虞這麼厲害啊,連神都喜歡你。”
……?趙村長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人,看到是祁醉玉,他氣的牙癢癢:“對了,你怎麼還在這呆着?”
祁醉玉往霧南虞身上貼了貼,用手指了指自己,慵懶地扯着長音:“我?”
趙村長想起這倆人進他家,還把他砍成兩截吊在樹上,他是臘肉嗎?趙村長咬着鑲金的後牙:“對,就你,趕緊滾開。”
“為什麼?”
趙村長腦花裡的幾縷血管往外爆着:“他是神的使者,下傳神意,自然要和你這種賤民分開。”他格外咬重了最後幾字。
“南虞,你聽聽,他罵我。”祁醉玉一頭埋進霧南虞的頸窩,鼻尖蹭過耳垂,他還故意伸出舌頭舔了舔,随後委屈地說道:“老公……他欺負我。”
……
紅木村後山的半山腰,和紅木村的建築不同,這算的上是個别墅,門口的大理石柱子上刻畫着繁複神秘的紋路。
“這是我們專門給紅魚準備的,但建好幾十年了,也沒人住,你是第一個。”趙村長一手拿錘子,一手拿釘子,先把頭蓋骨釘了回去:“那個詞叫什麼來着,對,重金打造。”
枯枝敗葉随風簌簌作響,陰暗處的視線湧動,後山不如紅木村,這裡的溫度要更低,也更安靜,霧南虞扇動長睫:“你們想關着我?”
“嘿!這話不能說的那麼難聽,主要是保護,你是紅魚這件事還沒傳出去呢,但其他村民總能從小道消息聽說,你是唯一有資格和神對話的人,他們肯定會來找你,你一概都拒絕,什麼都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