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是所有大學生最盼望的一場考試,結束了令人頭秃的考試之後,他們就可以歡樂的回家,享受美好生活了。
然而歡快的氣氛并沒有感染到沈溪溪,她忙得陀螺一樣,既得照看好學校裡的流浪動物,也要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别的舍友都開始往家裡郵冬天的衣服了,因為就剩下夏天最後一個學期,如果不是家裡人開車來接的話,自己一個人一次是沒有辦法拿回去那麼多東西的。
小姑娘跪在行李箱上,把箱子的拉鍊艱難地拉上,它不滿地發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最終還是被合上了嘴巴。
“咦,你今年冬天拿這麼多東西啊?”段段路過,伸手掂了一下箱的重量,頓時咂舌起來。
“嗯,沒辦法啦,每次回家我都要拿這麼多東西,已經習慣一個人拎了,”她擡頭,比了一個大力水手的姿勢笑着沖老三說,“話是這麼說,但我可能是最早一個先走的哦,段段你什麼時候走?”
“我,後天的機票!”短發姑娘愣了愣,誰家孩子不是泡在蜜罐裡長大的?這個“習慣”一詞有點讓人心疼。
“哎,那我就送不了你了,你打上去機場的出租車以後告訴我車牌号啊。”沈溪溪認真點點頭,開始逐一問起舍友回家的情況。
“那我先走啦,”田甜早在考完的兩個小時之後飛奔到宿舍拎着行李箱就跑了。
“路上小心。”就在剛才的,小五也溜了,隻剩下她們四個人。
柳盈是本地人,她倒無所謂多會兒回,“老大呢?”
“我是明天下午的車,”蘇冉收拾着東西,“我今天先值日吧,完了你們看誰最後走的時候再值。”
“那今天為了慶祝,要不點個外賣?或者出去吃什麼的?”老三建議,“好耶!”“讓老五她們羨慕去吧!”
四個人于是跑出去吃了一頓美美的火鍋,隻不過吃火鍋的時候,小姑娘很明顯的心思不在吃上面。吃着吃着筷子夾菜的速度就變慢了,而且眼神明顯的放空。
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把話題往輕松搞笑的方式引,希望她能笑一笑。
但是直到最後的最後,少女還是沒有露出一絲笑容。
一一一一
第二天沈溪溪下了動車,她沒戴手套,這寒風淩冽的T市,用了不到三分鐘手就被凍僵了,即使如此,她依然執着的看着手上的那張地圖。
上面标着身體原主人的住址,按地圖來看應該是什麼鐵路部門的附屬小區。
找到出站口,找到出租車停靠處,把行李交給司機師傅,自己坐在後排,默默的把出租車牌号發給舍友,如果她家裡有人的話,他們會歡迎她嗎?她該說什麼呢?小說裡常見的失憶情節,在她這裡顯得無比的可笑。
3号樓,303。
下了出租,少女拖着沉重的步伐,腦袋瓜裡也不知道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她整個人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手裡依然攥着紙和鑰匙。
這個小區是老小區了,沒有社區大門,最高樓層也隻不過6米,看上去像是80年代90年代的房子。
哎一一
短短三層的距離,沈溪溪愣是走了半個小時,當她找到303時,狂跳不已的心重新被安放進胸膛。
這個防盜門實在是太髒了,上面還有對聯被扯掉的灰色痕迹,門都這麼髒的話,裡面應該沒有人住吧?
她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掏出鑰匙開了門。
剛走進一步,漫天飛舞的塵埃争先恐後的歡迎這個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的人,少女的喉嚨頓時跟她抗議起來,她踉踉跄跄轉身就往後面跑,差點忘了後面還有行李箱,沒把自己絆倒。
“我靠嗆死我了!這房子最起碼一年以上沒人住過了,”小姑娘一個人站在門口絮絮叨叨,等着灰塵出去或者沉澱,對面的人家聽見動靜,開門走了出來。
“哎?你不是那個沈家的閨女?”來人的是個老人家,她滿頭銀發,但精神矍铄,嗓門挺大,老婦人戴着老花鏡,把她裡裡外外打量了一番。“喲,好長時間沒有見你了,姑娘!精神看上去倒是蠻不錯,一個人在外面上大學不容易吧?”
“啊?還好還好,”沈溪溪有點尴尬,不知道剛才的吐槽有多少被老人聽了去,“沈剛那個不是東西的!都不知道回來看看自己的女兒!”
“我要是有這個熊兒子,我非氣死了不可!”老人熱心道,“你這個房子一時半會兒也住不了人,要不先來奶奶這邊歇歇,你去叫一個家政公司的幫你收拾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奶奶!”少女連忙道謝,看見她很想說什麼,小姑娘連忙拉着行李進了房子。
正如老奶奶說的一樣,這個房子的确是住不了人。
不,不如說裡面全部都是灰塵,地上的灰積了好厚,專門為灰塵造了一間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