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樂懷疑他被人跟蹤了。
跟蹤他的人就是前幾天的那個驅魔師。
當他在交易市場上買賣東西時,他總會躲在一個柱子後面探出一個頭來看他,再長的兜帽也遮不住那個巨長無比的鐮刀。
當他下副本的時候,簟紋如水會目送他刷新進去,然後握着鐮刀靠着石頭或者樹木什麼的等他刷新出來,别的玩家告訴他,這個人期間一個人擡頭望天空,腦袋裡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哪怕回了主城,這家夥也會一聲不響地跟着他,時不時在他附近出沒,屋頂,電線杆上,牆壁諸如此類。這個距離倒是沒有讓人特别讨厭,張佳樂于是就随他去了。
葉修有點看不過去了,“我說小同志,你除了一日三餐跟寫論文的時候,每天都跟着他是幹什麼呀?”
“大概?幫忙打野怪?”沈溪溪想了想,慢吞吞說。
“他的水平還需要你幫忙嗎?”葉修哭笑不得,“北橋法師莫丹克刷新了,來嗎?”
“來啊!”
北橋法師,他的仇恨建立有一個附加:站在北橋上的人;也就是說,隻要你站在橋上,那麼立刻就會引發北橋法師的攻擊,所以控制北橋法師的仇恨,起決定性的條件,就是在北橋上停留的時間。
“沐秋哥不在?”今天的訓練室格外的安靜,她環顧了一圈,發現少了個暖洋洋的顔色。
“陪沐橙出去玩了,”男人說,“可惜了,以他的彈跳技術來說,hold住法師是很輕松的。”
也是。她點點頭,“我在來的路上也碰見張佳樂了,他的跳躍值堆得太高了,明明我走在前面的,他一跳我就把我超過去了。”
真是聽者落淚聞者歎息。
“嗯,我已經看見他了,見機行事!”
見機行事是一個極其模糊的詞語,和葉修蘇沐秋玩了這麼長時間,少女沒有直奔橋上去拉仇恨,反而找了個好角落,安靜的蹲在那裡等待時候出去。
淺花迷人一馬當先,飛到了橋頭上,以他的技術完全可以做到腳不沾地,同時還能打boss的。
彈藥專家比較擅長中長距離攻擊,一輪手速的爆發,手雷宛如雨點般丢下,冰的火的電的,彈藥師的手雷那也不隻是爆炸,也是帶着各種屬性用途的。再加上張佳樂的百花式打法,北橋的一端橋頭霎時炸得絢爛無比,吞沒了好些人。
更何況,還有百花谷的那群人,張佳樂打到哪裡,他們就跟着打到哪裡。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還好這是遊戲,那個手雷爆炸帶出的火并不會把草呀木頭呀什麼的燃了,不然真的是寸草不生。
沈溪溪眼看着葉修一個人紮頭沖了上去,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借着光影的庇護,猛頭也跑了上去。
那法師看見還有人上來,灰色的眸子瞅了她一眼,揮手一個火陣就朝她飛了過來。
“小心!”老闆娘緊張的看着局勢,簟紋如水給自己用了一個加速符,有驚無險的落在了另一個落腳點。
榮耀所有的場景都做得很逼真,她與boss擦肩而過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上也着了一點灼熱的火星。
張佳樂皺起了眉頭,即使他跟葉修打得正開心還順手往這個方向扔了幾個手/雷,小姑娘一擡手,扔了幾個落雷符在她前面的方向,正好好好把這幾個手/雷打回水裡。
别人用技能都是用來攻擊對方的,隻有這個家夥用技能是來保護自己的?
蔣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簟紋如水的走位也很風騷,他跳躍的時候甚至可以把鐮刀墊在自己的腳底下,等他往上跳的時候,再用技能把鐮刀傳送到比他低的地方,這樣一來他的落腳點比其他人的選擇多了不少。
“我去!”那鐮刀就那麼點大,一個搞不好就能把直接落到水裡,他還有心情跟葉秋配合,一起去封張佳樂的走位。
“牧師!”他對無敵最俊朗鋪開的攻擊,屬于攻擊力雖不算大,但利用北橋的地形特點,卻是完全無法回避的攻擊。
這下子加上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驅魔師,他的局被人輕輕松松的破了,張佳樂隻能先指揮牧師用神聖之火把他的技能封個幾秒。
“硬身符!這家夥霸體!”好不容易瞄準一個空中的機會,百花谷的牧師剛打算吟唱,就發現人家給自己貼了一個符咒,既然都霸體了,神聖之火當然對他沒有效果!
榮耀官方曾經做出過一個統計,驅魔師這個職業的新玩家中選擇的排名最低,即便有掃地焚香這樣的大神角色,照樣拉不起人們對它的熱情。
擠在橋頭那邊的十家公會,這才發現,他們對驅魔師了解的少之過少,大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束手無策。
現在,隻能看着三個人越打越遠,連牧師都有點加不上他們的血了。
唯一有轉機機會的就是無敵最俊朗的血值,那驅魔師也沒了半血,張佳樂盤算着騎士的血量,無敵最俊朗的生命值,這時已經弱到了隻剩一層血皮,而就在這個時候,這道聖治愈術從天而降。
“不好!”他哀歎了一聲,見無敵最俊朗周身白光泛起。
騎士精神!
無敵最俊朗開動了騎士精神,張佳樂知道,最重要的一擊就在這個時候了。
沒想到,葉修還開了挑釁,淺花迷人沒辦法也隻能往那邊走,他連忙試圖用飛槍制造出一些阻力。
“星落!”一聲脆喝從張佳樂耳邊響起。
當地一聲,月牙狀的鐮刀劈頭就蓋在了他臉上,在半空狀态的淺花迷人被這一技能打了個措手不及,結果就在這時,無敵最俊朗高跳躍起,手中騎士劍已經當頭朝他劈了下來。
英勇飛躍。然後驅魔師又給他來了個定身符,他想動都動不了。
“我靠!!!”張佳樂吐血大罵。
無敵最俊朗居然就這樣劍壓着他,跟着他一起筆直地直墜下去。
同時,收回了武器穩穩站在橋墩上的小姑娘,左看右看,不顧BOSS的仇恨隻有一個人在她身上,她一個直跳,也跳了下去。
這什麼情況?圍觀的人都一臉問号,幾人就這樣筆直入水,揚起了一道有如他們落下的軌迹般筆直的水柱,紛紛揚揚打在了還在橋上的百花谷玩家身上。
域河遼闊,河心自然是極深,兩大高手和一個小菜鳥這一下去,和其他玩家一樣,立刻就被湍急的浪花卷得沒影了。
“哎喲!”沈溪溪一下水就被水流攪得暈頭轉向,好在葉修有教過水戰的技巧,她一蹬石頭,穩住了身形,喝了血包,然後順着水流漂去。
現在的水流還很急,等到水勢比較緩的地方,就可以出來了。
或者中途也可以撈個什麼樹幹之類的?
域河的河流日夜奔流不息,小姑娘順着水下遊流到了一處開闊的地方,在這裡由于地勢原因,河流速度自然就減慢。
一截粗大的樹木橫在水面之上,被翻滾而起的浪花不斷地擊打着。
她伸手一撈,抓住了這個樹木,順便把頭從水裡冒了出來,向落水的小狗一樣甩了甩身上的水珠,然後就被騎士踩了下手。
“葉哥!!!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落腳點踩哪裡不好,你偏偏踩我手上!!!”沈溪溪咆哮道。
“誤會誤會,我真不是故意的。”見狀不妙,男人趕緊伸手來撈她。
張佳樂早就上岸,右手背後還藏了個手雷,冷冷地盯着他們。
“行了行了,把槍收起來,結束了。”葉修說道。
“介紹一下,”見簟紋如水擰了擰身上的衣服才上岸,他指了指驅魔師。“你應該認識吧,如果我沒有記錯。”
“什麼和什麼啊?”葉修收回了劍跟盾,那麼張佳樂自然把他的槍也收了回去。
“開荒時期,經常屁颠屁颠跟在我和蘇沐秋後面的那個小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