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女伴輕聲細語道，“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我們走吧。”葉秋搖搖頭，率先向前走去，“您碰見熟人了嗎？”

葉秋轉過來，面前這個女士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花枝招展的站在身後，連目光，擡頭，笑的弧度都是明顯訓練過的，“算，也不算。”

他淡淡道。

“您注意到了剛才那個擦肩而過的姑娘了嗎？她的眼神太清亮了，鋒利得像一把刀一樣。”女伴後怕似地拍了拍胸口，喘了一下，“這姑娘走路很直啊，眼晴都不亂看的。”

“嗯哼?像被蠍子蜇了一口吧？”想到了什麼，男人深呼吸了幾口，努力讓心悸平緩了些，“感謝你今天能來。”

“不客氣。”這場相互利用的局，對雙方都有好處，葉秋可以專心談生意而不被人灌酒，她也可以借此機會接觸到更多的人。

葉秋和女伴一邊聊天一邊進了酒會，把領帶扯開了些許，胸口的焦灼感這才下去了一些。

這場酒會他不得不來，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太煩了，成年人的世界……

社會本身就是個大染缸啊，呼吸的每一口空氣，與呼出來的氣息完全不同。

污濁。

————

知道唐柔的真實身份後，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一地，沈溪溪好容易把下巴搬回去，謝絕了唐柔送她的邀請。

總共五個人，加上司機，一個車再怎麼分配都裝不下，還不如讓自己打個車回呢。

“嗯？一個人晚上打車？”葉修不容拒絕地湊了過來，“老闆娘，包子，你們和小唐一個車吧！我和這丫頭一起！”

目送着幾個人一路走遠，小姑娘點開手機叫了輛車之後就把手放在嘴邊哈氣，水汽凝結成小水珠，長條一樣懸在附近。

一月份的B市已經很冷了，加上這是大半夜，溫度更低，凍得她一邊跺腳一邊轉圈。

像個兔子一樣，唇也快發紫了。

“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男人道，“别哈氣了，嘴裡進了冷空氣，回去又肚子疼。”

“用給你捂捂麼？”

少女是一個很特殊的體質，别人的手是冬暖夏涼，就她一個冬涼夏暖的，除非是手凍得快連血液也流動不了時，這手才會發燙似瘋狂的暖起來。

“不了，這樣你也冷呀。”這句話回答地無比理所當然，卻讓男人笑了笑。

“來吧，有我這麼一個大暖爐不用？不用白不用。”

“那就……”沈溪溪停下了哈氣，鑽到了他的大衣裡，隻露出個腦袋，“麻煩了。”

“嘿？”這說來就來，“我這大衣可撐不住兩個人啊？”

“沒事就讓我擋一會兒，等一下出租車就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一輛出租車正好停在了他們面前，核對了下車牌後，小姑娘從他大衣裡鑽出去，動作飛快的挪到了後排。

她本來以為葉修會在前面呢，沒想到後腳也跟着進了後排。

“聊聊天呗？”

“聊聊。”空調一股一股送出暖風，吹得人直哼哼唧唧，“借我一下肩膀靠一下。”

葉修沒有攔，見她叭叽一下歪了過來，還調了下坐姿，好讓人更好的靠。

“哥怎麼不知道你會這麼多樂器啊？”他試探道。

“和你一樣的，隻會幾首代表的曲子而已。”

“手速這麼快，也是練樂器練出來的嗎？”一般人來說右手的手速都會比左手的快，隻有他們打電競的才會雙手手速差不多，也不排除其他的特殊情況，比如彈鋼琴需要用雙手的這種樂器。

“不是，”她舒展了下身子，點開了手機上的一個APP，歡快的系統聲音頓時冒了出來，“音遊人音遊魂，音遊都是人上人。”

音遊……可還行。

他抽抽嘴角，“喏！最難的一關！你來試試！”獻寶一樣把手機遞過去，沈溪溪覺得這種難度對面前這個人來說應該不成任何問題。

男人垂下眸子，打開完了兩局之後就把她之前的記錄輕松打破了。

霓虹的燈光透過車窗一道一道地照在他身上，旋轉起來，給這個場景增加了幾分亮度和——

暧昧。

“哇哦！”還在感歎這手速快得都讓人目不轉睛了的小姑娘下一秒就又聽見他問，“剛才路過的二秋，你不會沒看見吧？”

“看見了啊。”少女認真道，像他這麼一個大帥哥，是個人都得能看見。

“唔。”漆黑的眸子裡翻滾着，發酵着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東西，現在是深夜，是一個更讓别人吐露出真心話的時間段。

“你不是也沒跟他打招呼嗎？”

“也是。”

“沐秋哥讓我給他帶點夜宵，葉哥，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