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啊。”見蘇沐秋還不解氣,甚至有補上一腳的沖動,葉修按着太陽穴,望着地面上不斷向他們求饒的,涕泗橫流的,可憐的家夥。
他的困惑也是有的,沈柯要找過來的話就早找過來了,為什麼偏偏在新年頭一天來,這不就是給人家添堵來了嗎?
“你知道她在興欣?”男人把玩着手裡的打火機,咔嗒咔嗒的聲音在對面的人聽來無疑就是槍上膛的響聲。
這兩個男人,一個打起來不要命,以血換血,從氣勢上就壓了他幾分,一個專找薄弱地方揍,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練家子,再加上旁邊冷不丁放兩槍的保安……
沈柯抖得更厲害了,活像患了帕金森一樣。
他哭着說,“我隻知道她是個電競選手,想着應該會很有錢的吧,一場比賽不最起碼得有幾萬塊?然後我就過來了……”
“中間少了個環節吧?”沈溪溪說,“從網上知道我在興欣的消息不難,找到嘉世對面的興欣也不難,可上林苑……?”
“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他差點跪下給他們求饒了,一般來說任何一個女生看見幾個男生打架不應該去勸嗎?為什麼她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是網上有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找到我,你告訴我你在這裡的。”
蘇沐秋的表情嚴肅起來,這條消息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有可能是興欣網吧裡面的人透露出去,也有可能是嘉世那邊知道了,那關于他本人的情況,嘉世那邊是不是也摸得十分清楚了?
“陶軒。”葉修把火機點着,看見一簇火苗突的從裡面跳了出來,他幽幽重複道,“陶軒。”
“陶軒。”蘇沐秋也跟着說,一邊笑一邊掄起胳膊,“挑戰賽完了我一定要跟他算總賬。”
對于能收留他做網管的陶軒,蘇沐秋一開始是十分感激的。
可是,當蘇沐橙告訴他,當初的陶軒為了死死的捆住葉修,試圖讓付不起巨額醫藥費的葉修簽訂不平等條約時,他的心硬了起來。
好在吳雪峰及時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們才得以入院接受治療,然後,等兩個人神秘失蹤在人海裡的時候,陶軒又開始了……
這一簽,就是十年啊,而且還有他賠不起的巨額違約金。
十年!陶軒!好恨的心!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啊?
葉修不在乎這些,對他來說隻需要有一個能打榮耀的穩定戰隊就可以了,但是蘇沐秋和蘇沐橙恨啊!
代表葉家的葉秋知道這些直接氣的摔了杯子,他知道他哥哥苦,沒想到竟然會苦到了這種地步!
葉秋有些不太理解自己家裡人的做法了,有必要嗎?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哪個家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順風順水的呀?
“好了,便宜兄長,如果你再想和其他人一起搞事的話,我們随時歡迎啊。”少女朝他擺擺手,“隻不過呢,我這個人喜歡見招拆招,而且很小心眼的,你要小心被我記恨上,最起碼三年之内,我會給你一個讓你很難忘的深刻的印象的。”
小姑娘說完這句話,有些心疼的想了想她剛從便利店買來的雞蛋和飲料全撒了,她沖保安說:“叔,讓清潔師傅把這裡來打掃一下吧,我多給她200的打掃費,實在是不好意思,雞蛋這麼不好弄的東西……”
“沒事沒事,你們先走,”好像換了一個人的保安收回了警棍,用一種比較慈祥的眼神盯着她看。“我來收拾吧。”
“那給您錢。”不過保安隊裡的人,小姑娘又不是每個人都認識,可能是新來的也說不定,但是這個年紀是不是有點大?
“哎呀,不用不用,快走快走。”他朝這邊擠眉弄眼,“這也是業主的福利範圍之内吧。”
“謝謝您。”向他躬身,沈溪溪一回頭就看見旁邊的兩個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怎麼了?”難道是突然長了個痘?還是頭發淩亂了?她連忙去摸。
“沒什麼,走吧。”葉修收回視線,邁開步伐。
“當家的怎麼能不知道柴米油鹽醬醋茶呢!”蘇沐秋痛心啊,“要不回去再重買一遍?”
“不用了老蘇,以後這種事讓他們直接送貨上門,送到門口吧。”
踏過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像死狗一樣喘的男人,葉修又說,“今天的保安還是來的晚了一點啊?”
保安從地上拽起沈柯,知道這是大少爺在有意無意說他呢,他隻能苦笑,沒辦法,昨天被二少帶過來的時候,二少可沒有說讓他如此快馬加鞭的上班哦。
明明已經快退休了,這兩人還是這麼折騰他。
“紅糖水,紅糖水。”沈溪溪揣手手快步走着,像老大爺一樣把兩隻手都伸到了長長的袖管裡,臉上完全沒有那種委屈的神色。
心心念念的隻惦記着她的紅糖水。
這丫頭,沒救了。葉修歎了口氣,把步子放緩了一些。
“疼嗎?”
“啊?還行吧,就是感覺嗓子還很難受。”
“的确啞了很多,那就回去少說話,多喝水吧。”平常是黃鹂,現在倒變成烏鴉了。
“嗯嗯。”她使勁點點頭。
“阿溪,訂單我已經下好了。”蘇沐秋從後面追上她,昨天在天台上的對話還曆曆在目。
“好,那回去就有紅糖水喝了!”少女的步子雀躍起來,“少說話,多打字。”
“哦……”
等他上去的時候,小丫頭很明顯在那裡打了很長時間的電話了,朝陽照在她臉上,顯得整個人都紅彤彤了不少。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耐心地等她挂完電話,沈溪溪這才發現一直等她的人。
蘇沐秋本來就适合這種暖洋洋的顔色,在偏紅帶黃的顔色下,像是整個人被融化在了太陽裡面。
“起來上個廁所就發現你不在……”男人笑笑,“和你的小姐妹在打電話嗎?”
“現在是,之前那個不是,”少女搖搖頭,“一開始是吳老師過來給我打了個電話,然後就是喻文州,現在是段段……”
把手支在欄杆上,她邀請蘇沐秋一起來看日出。
“段段出國去了,她的腳腕已經支持不了打很長時間的籃球,治療去了。”所以那天她才會跟葉秋說,這可能是她為數不多的打完全場比賽之一了。
“老大在B市,從一個小編輯做起,每天忙着收稿催稿……”她呓語道,也不管旁邊的男人會不會覺得她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