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個上去,不準擠不準插隊。”人販子拿着槍往旁邊一站,沒人敢亂來。
大廳電軌上卡了兩個集裝箱,前一個滿40人後就不讓再上,封裝完成後再繼續進第二個箱子。
“等等,你們回事?說了一個一個上,聽不人懂話?”
虎子毫不意外地被攔了下來,他此刻正攙扶着一個被衣服包裹嚴實的人并肩而行。
“這還不是怪你們這破環境,不知道多久沒做過消毒了,害的我兄弟全身過敏犯了哮喘!”不提倒好,一提虎子滿肚子火氣。
“你這他媽什麼态度?找抽是吧。”
“龜孫子,有種就朝你爺爺來。老子臉就放在這裡,不打你是孬種。”
“你!”
“算了算了,哥……”旁邊的人連忙上前拉住人販子,朝他使了個眼色:接貨的人就在旁邊站着,鬧得太過分不好看。
米娜和歸安梨排在後面,一秒不差地看完了全程,見狀更是不安地瞧了眼歸安梨。沒記錯的話,這個哥哥經常來找阿梨姐說話,不會出什麼事吧?
感受到米娜的視線,歸安梨隻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并未做過多解釋。“别怕。”
有了前面這一出,後面倒沒有人敢像虎子一樣明知故犯,大批大批的人上得井然有序。
直到最後一個人走進集裝箱,負責清點人數的販子猛拍額頭,大叫不好:“不好了,哥!少了個人!”
“第一箱沒數錯吧?”他下意識問道。
“沒有吧……”後者底氣不足。
“第一箱第二箱都沒出錯,确實是少了個人。”交接負責人附和道,他在這邊站這麼久,人數也是在心裡點過一遍的。
方才還嚣張的販子此刻也慌了神。他們這幾個終歸隻是群小喽啰,在這方面做不了什麼主。“你們幾個,把人看住,我去報告胡哥。”
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少人的情況,如果真叫那人跑掉了,他們下場指定很慘。
不多時,一個大胡子中年人聞風趕來,當機立斷搜人,不放過飛船上任何一個角落。第二個集裝箱的人質們也騷亂起來,七嘴八舌地讨論着,整個飛船頓時哄鬧起來。
下一秒,亮堂的空間驟然陷入變黑,一群人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在黑暗中茫然地眨着眼,前去搜查的腳步也就此停下。
“咋了這是?”
“停電了?”
大胡子冷哼一聲,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走向。“讓駕駛室的把備用能源打開,除了看守的,其餘人跟我來,配電室裡有隻自作聰明的耗子。”
沒過一分鐘飛船便恢複了照明,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配電室方向,而無人在意的角落,一個新的身影憑空出現。風風火火的動靜結束後,大胡子果然從配電室裡帶出來一個女人。
“跟我們胡哥玩心眼,你他媽的跑啊,接着跑啊。”販子氣急敗壞地朝芳華狠踹兩腳。
“差不多行了。把人帶上去。”大胡子話音剛落就收到了交接方負責人傳來的贊許。
“胡哥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
大胡子騰出餘光看了眼說話的人,頓時驚喜道:“這不是小克嘛?好小子,都混到這個位置了!”
小克見大胡子朝這邊走來,張開雙臂回了個擁抱:“胡哥,好久不見!”
頭頭在叙舊,下面的人也不敢打擾,待雙方聊完已經是要分道揚镳的時候了。
“小子,好好幹,有困難記得找我。”大胡子笑得爽快,小克也應的不客氣。
“既然如此,哥,我就先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飛船艙門打開,外邊是停候已久的貨船。久違的新鮮空氣湧入,帶着絲絲凜冽與幹燥。二号箱的勞頓默默深吸一口氣,這就是他以後要待的地方嗎,作為奴隸。
複雜的心緒在胸口蔓延,有些不甘有些無奈,直至目光觸及到某人時,瞳孔驟縮:那個人是……
小克帶着手下下船,提前去貨船等候電軌對接。二号箱的箱門将徹底關閉,而視線中的那個人,卻拉了拉衣領,走向了外面的光明。
勞頓的心髒砰砰狂跳,他的腦子一陣嗡鳴眩暈,他好像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不可以,憑什麼隻有他能離開黑暗,如此輕松地步往自由?不可以,不,他不允許!
“那……那個人。”勞頓伸出手,顫抖地指向那個身影,嘴唇開開合合,似乎有什麼即将從吼間跳出來。
歸安梨察覺到他的異樣時,已為時過晚。
“那個人,也是奴隸!”幾乎是嘶吼地喊出了這句話。
跟随小克一同出門的男人身形猛地一頓,随後無數道視線蜂擁而至朝他撲來,将他逼上絕路。
芳華腹部被踹過後一直沒緩過來,蜷縮在地上,見狀心中暗道一聲完蛋。
“抓住他。”大胡子冷聲道。
男人立馬被控制住,雙手被鉗。
“這是你的人嗎?”大胡子開口問小克。
“啊?不是你的人啊?我還以為讓他跟着我們是你的意思。”小克也是一臉懵逼。
販子們跟着吐槽,“什麼時候多了個人,我都沒發現。”
大胡子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集裝箱裡的芳華,半晌,嘲諷道:“我原以為是場自作聰明的把戲,沒想到玩的是聲東擊西。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們是用什麼辦法把他的人頭頂上的?”
大胡子犀利的眼神在二号箱内遊走,很快鎖定了虎子身邊的人。
簡單揮揮手,下面的人立刻會意,上前将虎子身邊的人抓下來,虎子雖有意阻攔,也依舊不敵。不抓不知道,一拽才發現,這玩意盡然是個假人。
大胡子眼裡趣味更濃了:“有意思。”
時間回到兩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