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那個叛逃的珩亦仙君小時候就特别厲害了,是真的,我還抱過他呢……”
“怎麼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他一塊在雪地裡蹲了五六七八九十年了,現在忽然冒出來的這個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當然是真的了,一人一劍屠了秦家,還戴着個面具,除了珩亦仙君,這世上還有誰做的到?”
對面那人還有點疑慮:
“可是我聽說珩亦仙君的破妄劍在叛逃時就已經毀了啊?”
黎落擺手:
“你也說了是聽說,傳言不可信,那可是破妄劍,哪有那麼容易毀的。”
她拉了拉鬥篷,把自己顯得過分年輕的臉蓋嚴實,壓低嗓音道:
“别怪我沒有提醒你,事關性命,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衆人一陣唏噓,滿面愁容地四散而去了。
若珩亦仙君當真打算回歸并且屠了魔界,他們這些武力低微的小卒 ,如何能活得下去?
黎落走在衆人後頭,鬥篷下嘴角勾起,露出個标準的反派笑。
*
這天晚上,段遲意發現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時不時用一種欣賞自家白菜的眼神偷看他。
——看着有點不懷好意。
段遲意裝作沒發現,默默給她盛飯。
黎落最近多了個毛病,在吃穿上變着法折磨他。
昨日鬧着要吃“花椒魚”,但不許有花椒,也不許出現魚。
他懷疑黎落是故意的,好讓他沒空出門,隻能整日在雲蒼閣研究菜譜。
但還是一大早就用香料熬了鍋底,又用蝦肉魚糜打了丸子,做了一鍋“沒有花椒也沒有魚”的“花椒魚”。
黎落吃的很香,并且變本加厲提了新的要求,說明天要吃“沒有土豆也沒有雞”的“土豆炖雞塊”。
段遲意心裡的懷疑越發嚴重。
前幾天他就發現,黎落私下聯系張少榮,打聽“珩亦仙君”的打扮和習慣,還打了個珩亦同款的面具和劍。
他不知道黎落為什麼放着他不問,偏要從别人那裡打聽他的舊事。
這份懷疑在聽見穗穗的話後到達了頂峰。
“當日珩亦仙君一劍斬盡妖邪,是多麼清冷高貴英武不凡啊,如今整日悶在廚房打丸子,哪裡還能籠絡住閣主的心?”
“現在隻是睹物思人憶及往昔,等她意識到你和以前那個高冷仙君的區别,隻怕……啧啧啧……”
“聽說外面都在傳,有個人假冒珩亦仙君,到處殺人,頗有你當日的風範啊……”
段遲意因而開始懷疑自己。
他沉默着看黎落吃完飯,又沉默着收了桌子。
等他回來的時候,黎落手裡正抱着個什麼東西,乍一看像是個面具,形狀格外眼熟。
但見他進來,她便将東西極快地朝儲物袋中一塞,随後欲蓋彌彰地沖他揚起個笑:
“你回來了呀。”
她很擅長用好看的笑掩飾心中所想。
回回笑起來眉眼彎彎,眼睛裡全是他的影子,好像全世界隻他一個能入得她眼一樣。
但是……
段遲意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從她藏到身後的儲物袋上移開,壓下一肚子的胡思亂想,上前兩步,将黎落環抱在懷裡。
他身上清爽幹淨的氣息讓黎落有點心猿意馬,她決定放一放今晚和胡六娘開會商議的計劃,專心和副閣主“聊聊感情”。
黎落将儲物袋推得遠了點,兩手環着段遲意的脖子,朝下用力。
段遲意從善如流地彎了腰将她抱起來,微微垂着頭,冷玉似的眸子染了幾分潋滟水光,輕啄她唇。
他嘴唇很軟,帶着點涼,像初春的雪花輕拂她面容。
之後這雪又漸漸熱了起來,成了綿綿細雨,順着她的脖子緩緩往下……
修長的指節一路點火,行至一處忽而停下,輕攏慢撚,惹得黎落又忍不住張口咬他。
她用了好大力,身上人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打算,反而越發“變本加厲”,一面貼近她,攬着她腰身阻止她躲閃。
随着他俯身湊近的動作,冰涼絲滑的烏發在她身上鋪開,發絲貼在她臉頰和脖子上,帶着點讓人心跳加速的癢。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節突出,肆無忌憚。
黎落跑不脫,隻能用牙叼着他的皮肉,感受着他的脈搏在她牙尖顫動,震得她牙根酸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