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洛衍是個有傲骨的男人,當然不會願意瞞着别人談戀愛,尤其是女生那邊瞞着,這無疑是對他的一種否定。
白栀哄他了。
他面上不發作,也可忍不了多久。
白栀沖他翻了個白眼,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做,暫時懶得理他。
白應祈和林殊最近忙碌,基金會的事情要白栀自己跑前跑後。
拿到申請通過的準運函,她當即往裡面投了兩百萬。
周末,機場。
白栀提前一個半小時來送機。
李星霧包裹嚴密,進了包房才将口罩、墨鏡和帽子統統摘下,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露出了一張與白栀截然不同的漂亮面龐。
那是一種令人屏息的美麗,仿佛晨間帶着露珠的白玫瑰,妍麗奪目,偏她眉間多了一分不谙世事的懵懂,反叫她宛若不能亵渎的白月光。
白栀的好看,在李星霧面前不值一提。
這也是她被李建華盯上的原因。
她通身渾然天成的純然與高貴是他特意培養,讓這樣的女人用身體替他籠絡權貴,當然是大殺器。
可惜了李建成太想掌控李星霧,不肯讓她懂一丁點的人情世故,她太傻太幹淨,也不會自保。
白栀把好吃的都推給她,“等到了帝都,記得每天聯系。”
盯着李星霧這張臉看了半晌,她捏緊了手指,“你這張臉,是武器也是災禍,你必須要提起防備心,不能相信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你能記住嗎?”
“我知道了。”李星霧很乖,白栀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就像那天孤兒院來人,白栀讓她到廁所裡不許出來,更不許出聲,李星霧什麼也沒問,聽話照做,并管着孤兒院裡的其他孩子,讓她們也别出聲。
白栀卻不放心,“李建華和我,你更相信誰?如果他也讓你做事,你聽我的還是他的?”
李星霧遲疑,還沒有說話,看見她神色的白栀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李星霧,你得聽我的,任何一個接近你的男人都居心叵測!你能懂嗎!!”
發完火,對上她受到驚吓卻沒有逃開的強裝鎮定,白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了個說辭,“我出錢送你去念書,等同于買下了你的人生,從今以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念書.”
李星霧微愣,很快點頭,“我知道了。”
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我知道了’,從來不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
這才是白栀急切想要她念書學習的重點。
白栀殷殷囑咐了将近一個小時,帶她吃了飯買了新衣服,甚至請了兩個保镖保護她。
登機前,李星霧忽然摸了摸白栀的臉,“小栀,你快樂嗎?”
白栀握住她的手,“我快樂啊!”
她神色認認真真地,“我每天都很快樂,穿名貴的衣服,戴珍貴的首飾,哥哥喜歡我,還交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我過得很好,也不會讓你過苦日子,沒錢用就告訴我,基金會裡的錢我會定期補充。”說着她兇神惡煞的,“我會一直查餘額的,如果你不花掉它,我會很生氣。”
“你知道我很生氣會怎麼樣,對吧。”
李星霧打了個冷顫,想起白栀總是掐她的事情,念了句好吧,依依不舍的登機離去。
白栀偶爾看到李星霧那張臉會本能嫉妒,她太漂亮,可嫉妒歸嫉妒,并不耽誤她愛李星霧,她當然要保護李星霧。
李星霧的飛機起飛後,白栀才徹底松了口氣。
市政司人來人往,氣氛卻肅穆安靜,這裡的員工走路聲音很小,生怕吵到誰似的。
前台的小姐看到白栀進來,忙将電話打到了頂層區。
不多時,林殊從電梯出來,“栀栀小姐。”
白栀提起手裡的滑菇拌飯,揚起一抹甜笑,“我哥沒有吃飯呢吧,我給他帶了好吃的。”
林殊松了口氣,狠狠開玩笑,“沒有呢,執政官忙了一天了,壓根沒功夫吃飯,司裡統一定的飯他也沒碰,都涼透了。”
兩人一同上電梯,白栀佯裝不經意的詢問,“最近忙什麼大事嗎?也不是什麼年底,難道你們也要做業績。”
林殊看了一眼她,思緒微轉,笑道,“算是大事,最近執政官很關注素山礦區孤兒院的事情,本以為這隻是單純的虐待案,卻不想背後牽扯出許多的髒事。”
他放輕了聲音,話去很有分量,“執政官震怒,下了狠心要将那些臭蟲連根拔起。”
“他雖然眼裡揉不得沙子,卻也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全是清官,當政者的格局不可能僅限于這一點事情,沒想到稍稍放縱竟然發展成這樣。”
白栀垂下眼睫,憂愁的歎氣,“哥哥生氣也是應該的。”
“栀栀小姐是不是知道什麼?”
這才是林殊把這冰山一角告訴她的原因吧?
白紙微微發愣,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話雖如此,她面上露出一絲遲疑,很快低下頭看着滑菇拌飯的盒子發呆。
林殊若有所思,隻道,“原來如此,我隻是随便問問。”
白應祈果然正在辦公,白紙摸了摸飯盒,已經涼透,林殊說他熱了三次了。
“哥哥!”她大聲喊他。
白應祈略顯煩躁,“又有什麼事情?”他連頭都沒擡。
白栀打開滑菇拌飯,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無恐的擠過去,一把将他跟前的文件堆全都拂開,“吃飯!”
“你!”白應祈臉色鐵青,幾欲發火。
下一刻,一張被保存嶄新的保證書出現在他的視野内,手持它的女生杏眼渾圓,無辜的眨巴眼睛,“哥哥?”
——哥哥要一輩子對妹妹好!
甲方:白栀
乙方:白應祈
那股怒火愣是被忍了回去。
白應祈從她手裡拿走勺子,恢複平靜,“它是你用來拿捏我的工具嗎?”
“那怎麼了呢。”白栀渾然不忌,托腮趴在高大的辦公桌邊,“當初你肯簽字,就應該想到這一天了,赫赫!”
這本該是很氣人的語氣。
“你就得意吧。”白應祈卻怪異的扯起唇角,表情松動了一些,“在哪裡買的?”看了一眼包裝的名字,“機場附近的,你去送李星霧了?”
“好可怕的觀察力。”白栀樂颠颠的把椅子拉進這邊,利落坐下,“我還聘了兩個保镖保護她。”
白應祈想起資料裡看到的李星霧的那張臉,倒也沒說什麼。
他不講話,白栀卻要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