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提出了個相比于邱果提出的去指着李敬山鼻子罵他沒用拿不到資源外,更為實際的方法
“你就去心平氣和問他,為什麼這一周一個單子都沒有,是不是公司對你有其他安排”
于是林俏下午第一個到達公司,李助理還沒在辦公室門前守着,她就已悄悄溜進去,把李敬山最愛喝的熱美式笑嘻嘻放他桌子上。
李敬山眼神從雜志上移開,讓她有話直說。
“就是我最近……”她剛開口,李敬山就平靜截斷她後半段
“你是想說最近為什麼沒活是吧?”
“對!”林俏猛點頭
李敬山眸子裡多了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不過很快就被掩去 ,他晃着手裡的筆“這你要去問老闆,最近确實突然沒人來找你了”
林俏顯然懵了沒想到,點了點頭失落就往外走。
李敬山明明記得,他不應該說這些的,可能是那天匆匆從上海趕去北京時,看到平時光鮮亮麗的段嘉琳,因為失态半跪在地哭泣,見他來了,不顧一切沖去抱住他,晃着他的身子,真的想求個答案
“他和她不過認識幾個月,怎麼能對她做到這個地”
原諒他也有私心。
林俏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岑矜一覺睡到下午四點,眼皮剛睜開就聽助理來通報,林俏要見她。
她沒多想就出傳話讓她進,仔細一回憶,一拍腦門懊惱,結果林俏已經進來了
岑矜收回手裝的正經問找她什麼事
林俏組織好語言開口“老闆最近我沒接到通告,公司是有什麼計劃嗎?”
“啊?”岑矜作疑惑狀“你沒去問敬山嗎”
她心裡比誰都門清怎麼回事,故意把皮球踢給李敬山
“去問了”林俏如實回答,有點慚愧,聲音都小下去“他說最近确實沒有品牌方找我,可我記得上周不少通告排到這周了”
岑矜知道壞菜了,李敬山給林俏說實話了,她翻來覆去也隻能說那一套,類似于公司業務有調整之類的。
林俏果然是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岑矜真想閉上眼不看啊,心裡那叫一個愧疚。
木制辦公桌上傳來清脆聲響,岑矜定睛一看,被驚到說不出話
“這個是岑政的車鑰匙,您要是有時間,我給您發定位,您把他車開走吧”林俏看岑矜久久沒回話,以為她不願意,又解釋:
“我看了我的工作表,明天是周三,我一直到周日都沒通告,我打算回家一趟,我爸身體不太好,車子放那不安全”
姑娘柔柔和和的話語在耳邊,岑矜感覺自己更不是個東西,點了點頭應下。
岑政是在晚上七點鐘接到岑矜電話的,岑矜應該是做足了心理準備,單刀直入
“林俏和你不是一樣的人”
電話那頭沒人搭理她,岑矜幹脆破罐子破摔,把要說的都說出來“阿政,我知道一開始在沂城願意幫她,再到後來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你覺得她在他身上,看見了自己影子”
“你以為她經曆這些,會變的和你一樣……”
“我是什麼樣?”岑政終于出聲,他此時此刻站在寬闊落地窗前,眼底盡收浮華夜景,眸子裡确是冰冷的
“你……”岑矜哽住,不知道如何說起
“那就按上次說的”岑政沒耐心再等下,重述了一遍談好的條件“這次過後初瀾總部一切,我不再過後,你有百分百話語權,北京分部我來管理。”
“阿政”岑矜必須要弄清楚一件事,聲音沉下去,帶着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喜歡林俏嗎?”
岑政眼睫扇動幾下,這是今天有人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他沒正面回答
“我把她弄過來,肯定會對她好”
“這不公平”岑矜十分不贊同“你為什麼不願意擺明了跟她說?林俏是個多要強多倔的人,你不知道?将來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一切,你打算怎麼辦?這一周多你把她所有合作都被停了,你是為了逼她。”
岑政不接招,冷笑出聲,語氣譏諷反問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
接着便利落挂了電話,岑矜現在有一種十分強烈的預感,岑政林俏兩個人的軌迹早已交彙,糾纏,而她這次做的事,好像冥冥之中奠定了什麼
她脫力坐在辦公椅上,看着頭頂燈光,恍惚的想,岑政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父母從小感情就不好,自從岑震有個比岑政還大的私生子被爆出來後,夫妻倆感情徹底破裂,在家裡甚至不乏動手,經常誤傷岑政,每次都要溫岑兩家去一堆人處理。
岑政六歲時,母親就離開去國外長居,留他一個人在龍潭虎穴生活。
她比岑政大兩歲,小時候跟父母住在大學家屬院,岑政跟着岑老爺子住在空軍大院,兩人離的特别遠,岑矜心疼他,就每周六周末,瞪一小時的自行車,車籃裡放一個飯桶,去找岑政,給他送自己媽媽做的飯,帶着他去公園裡溜達,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四年,她小學畢業後,因父母雙去國外進修而被送到姥爺家。
後來兩人便失去了聯系,再回到北京,岑政已經出了國,兩人再見面,岑政申請上哥大,飯局上打眼一看,周身清貴,性格也冷許多。
她母親都說,岑政性子在岑家被泡爛了,一顆心捂不熱,不好相處,她好像也默認這一點。
所以她看見仍然努力生活,向上攀登的林俏,覺得和每天對什麼事都不在意,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岑政不一樣。
岑矜想到這,心裡不是滋味,眼淚都流下來,就是這麼一個在别人眼裡,冷心冷情,薄情寡義的人,在她辦公司沒錢時,一言不發給她彙一半身家,初瀾一開始成立接不到活,他降貴纡尊去酒局上應酬。
她享受了這麼多,卻也和其他人一樣指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