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掏出兩個紅包,給兩個孩子一人發了一個。
程野擡頭看于淡水,訴冬時才是主要的那個,她一個順帶的收紅包不像話。
人情往來以後于家都要還的。
于淡水對她點點頭,程野這才收下。偷偷捏了捏,紅包厚實得很。不知道裡面裝了多少。訴冬時見她接紅包,他也慢吞吞收下。
收了紅包,他轉手遞給程野。
程野飛快看了眼屋子裡其他人,趕緊把紅包從他書包縫裡塞進去,悄聲對他說:“你收着,等去了醫院我們再去逛街去看大熊貓,都要花錢的。”
蓉城有個大熊貓基地,是國内熊貓最多的地方。既然來都來了,去瞧瞧也無妨。
申從志瞥了眼兩人的小動作,挑眉看于淡水,好像在說:瞧,還說不是小媳婦,紅包都要上交了。
程野放好紅包,依舊沒有忘記剛剛問的事情,擡頭又問申從志:“申爺爺,您家還要收其他藥材不?要收哪些,可以說說嘛。”
“收肯定收,你一個小娃娃懂什麼喲,知道什麼是藥材不?”申從志逗她。
程野忍住翻白眼的動作,當一個小孩真難,“我知道,就是治病的嘛。我知道好些中藥草,車前草、金錢草、益母草、蒲公英,都是常見的草藥。更多專業的我就不知道了。”
雖然程野說的都是鄉下農村常見的藥材,但是才一個五歲的娃娃能口齒清晰的說出來,申從志還是感到震驚,他忍不住打量程野,以為是個學醫的好苗子。于淡水哪裡沒看出來他的心思,“别看了,她就是想掙錢,學醫的天分還沒我外孫好。還有,她嘴裡的巴岩姜就是骨碎補。”
程野嘿嘿一笑。
她确實沒有學醫天分,她記憶力差,像字典一樣厚的病理知識就是攔路虎。
申從志失望:“骨碎補太常見了,用藥不多,收不了收不了。”
“用不了就研發能都用的藥方嘛,我聽說巴岩姜養腎,多好的功能。”程野不死心。
“當飯吃呢,再補腎也是中藥材,哪能亂吃。”申從志吹胡子瞪眼。
“那就研發成像六味地黃丸的中成藥嘛。”程野有心想說研發成廣大男同胞的福利補品,但這話不能從一個小孩嘴裡說出來。
那種藥在後世賣得可火了,很多男士在現實面前不願意低頭,看了醫生不見效,劍走偏鋒在網上求偏方。據她所知,很多小公司專門抓取這類客戶數據推銷産品,都是靠這類藥品養活一個公司。
“嘿,瞧瞧這孩子說話就是大氣,藥方說研發就研發。”
骨碎補申從志不收,程野沒辦法,隻有等明年夏天三毛錢賣給采購商。不過申從志送了她幾本草藥大全,程野如獲至寶,她小心翼翼把書本包好放在書包裡。
在蓉城幾天,于淡水和高韻帶着訴冬時去醫院挂了心理醫生專家号,想到路上訴冬時的發病症狀,又給他報了一個全身體檢套餐。來來回回在醫院折騰了兩天,結果什麼事情都沒有。
心理檢查報告也顯示良好。
于淡水和高韻拿着結果,仍舊不敢置信。他們避開訴冬時,讓兩個孩子在走廊外面等着,再三和醫生确認:“真的不是自閉症兒童?哈爾濱和首都那邊的醫生都診斷說是自閉症。”
“内向和自閉症有時候很相似,很容易誤診。而且人的大腦十分神秘,環境、時間和地點不同,都會引發不同的外界反應。多帶他去感受不同的環境,多嘗試不同的新鮮事,不要封閉局限在一個小空間一成不變。”
“孩子目前來看是有點内向,但是,從我觀察和檢測來看,可能還有個原因——”
于淡水和高韻兩人攙扶着,耳邊回響着剛剛醫生的話,恍恍惚惚盯着外孫瞧。
難道這世上,真的存在那麼小部分人嗎?
在蓉城的後面幾天,于淡水和高韻帶着兩個小孩去了蓉城動物園,程野抱上了心心念念的大熊貓,還和它合了影。訴冬時對大熊貓不感興趣,他實在不明白一個黑白胖子,為什麼會引得程野格外歡喜。
他隐隐充斥着不悅。
輪到他和大熊貓拍照時,一張臉垮着,活像大熊貓倒欠了他幾百根嫩竹筍。
但是孔雀開屏時候,他和程野拍了一張合照,這張照片一到手,他就愛不釋手,一直珍藏在他小錢包裡。
逛完動物園,于淡水早出晚歸去申從志的診所當免費招牌——婦科聖手。
高韻在程野的央求下,帶着她和訴冬時去了蓉城最大的綜合性批發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