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掌門見她半天不說話,冷哼道:“既然你一點自己的想法也沒有那就聽爹的,爹不會害你。”
“誰說我沒想法。”情急之下,陸知夏邊想邊說道:“我想嫁的人他首先樣貌得和我般配,武功和人品都不能太差,性情要溫和善解人意,若是再通曉一些詩詞歌賦就更好了。”
陸掌門沉思片刻,搖頭說道:“按你的要求,同輩裡沒一個合适的。”
“不可能,我要求也不高吧……”陸知夏掰着指頭仔細回想自己剛剛說的話,她還漏說了幾點要求呢,這也算高?
陸掌門道:“你就是話本看多了。現實裡哪有這麼完美的男子?即便有,人家哪會看得上你?”
陸知夏噘着小嘴低頭,早知道沒希望她懶得說那番話丢人現眼。
見女兒情緒穩定下來,陸掌門也想起一件事,說道:“玄陰派已來信,劉掌門希望你與斐兒盡早完婚,過些時日聘禮就送過來了。”
陸知夏一驚,問道:“盡早是什麼時候?”
陸掌門道:“估計也就一兩個月内吧。”
陸知夏如遭雷擊,一屁股坐倒在地。
陸掌門道:“反正親事兩家都定了,早點完婚我也安心。”
陸知夏腹诽:“安心?你安的是狠心吧。”
陸掌門補充道:“信裡還說,送聘禮的人不日将啟程,斐兒也在其中。不久,你們便能見上一面。斐兒雖然心智殘缺,但樣貌不差,如今也懂事聽話,你見了說不定就改主意了。”
“若我見了還是堅持不嫁呢?”陸知夏仍不死心。
陸掌門怒道:“不嫁也得嫁!”
一切已成定局,陸知夏再度流淚,扭頭撒腿往外跑。
以陸知夏的臭脾氣肯定不會乖乖聽話,陸掌門擔心她又惹禍,即刻讓陸子辰追上去。
樓下大堂中,陸乾正與一位執事說話,聽到一陣匆匆下樓聲,轉頭看去,陸知夏驚慌下樓,一陣疾風似地從他們身邊跑過。
“二小姐……”陸乾還未搞清楚狀況,陸知夏已奔出雲朝閣。
陸乾頓感不妙,擱下手頭的事追去。一道黑影從他身後疾速掠過,向着狂奔而去的陸知夏追上去。
陸乾松了口氣,回頭繼續忙自己的事。
*
适逢午時,勤武堂前練功的弟子解散,路上烏壓壓一大片人。陸知夏躬身一頭紮進人堆裡,如同靈活的小魚逆着人流往後門方向溜去。之前為了逃婚,她早将去後門最保險的路記牢,順着一條人影稀疏的小路穿過三道拱門便來到後門附近。
身後沒跟着“尾巴”,陸知夏得意一笑。今日一切她都計劃妥當,若是談崩便大膽一搏,沒準出其不意成功幾率更大。如今小玉不在她身邊也不會遭她連累,日後她留在上山也不用跟她到處吃苦,這樣也挺好的。
這個破地方陸知夏一刻也不想多待,加快腳步走向前行。
後門敞開着,周圍竟無人值守。以防有詐,陸知夏先躲在暗處觀察。
等了将近一盞茶的功夫,有幾個白衣弟子走來,陸知夏親眼看着他們出門,暢行無阻,才放心大膽走過去。
陸知夏一腳跨過門檻,内心激動喜悅。自由在望,看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後腳還未出門,一陣風從身後掃過,陸知夏身子一麻,笑容和身體僵在原地。
“門外的空氣是不是格外清新?”
挺拔身影走到陸知夏面前。陸子辰抱着雙臂看着她,清冷目光中帶着一絲嘲諷,說道:“等你許久,你跑得也太慢了。”
“陸子辰,你又壞我好事!”陸知夏瞪着他,銀牙都要咬碎。她距自由隻有一步之遙,為何關鍵時刻他總壞她好事?
早知一切不會如此順利,陸知夏望着門外的風景歎息,終究是她大意了!
陸子辰作勢又要把她扛走,陸知夏大聲道:“背後偷襲算什麼本事?你敢不敢同我在這裡堂堂正正打一架?”
陸子辰眼角微彎,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笑話,冷嗤道:“憑你也敢跟我單挑?”
陸知夏挑眉,“怎麼,你不敢?”
話音剛落,陸知夏渾身一陣輕松,穴道已被解開。她悄悄從袖子裡摸出一樣好東西,暗暗偷笑。
“我讓你十招,十招之内若你能碰到我,便算我輸。”陸子辰清冷的語氣裡透着幾分不屑。
“好啊。”陸知夏燦爛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光芒。
陸子辰顯然沒有把對手放在眼裡,一開始便站在陸知夏面前。
“今日看本小姐怎麼教訓你。”陸知夏擡臂一揮,揚手撒出一片白色粉末。
一團不明物體襲來,陸子辰下意識閉眼,渾身被一片白霧籠罩,咳嗽不斷,“你竟敢使詐。”
白霧經久不散,所幸隻是面粉,若是毒粉,這麼近的距離陸子辰恐怕性命不保。他擡袖擦去粘在眉眼上的面粉,睜眼面前哪裡還有陸知夏的影子?
陸子辰握緊拳頭,這個狡猾的丫頭一開始就沒想比劃,他竟然還信了……
陸子辰走到門外,附近暗哨沒有動靜說明陸知夏還未出門。他握緊手裡的劍即刻轉身追回去。隻要她還在門中便逃不出他掌心,且讓她得意片刻。
陸子辰離開後,附近一堆雜物後冒出一個腦袋。陸知夏謹慎觀察四周,确定無人才悄悄走出來。
後門依舊大開着,現在她卻不敢踏出一步。她暗暗分析,方才陸子辰出去又馬上回來,定是十分确定她還在門中,外邊肯定有他安插的暗哨。她拍拍胸脯慶幸剛才沒有自投羅網,否則當場被逮住定會被他狠狠修理一番。
陸知夏看着門外近在咫尺的風景長歎,戀戀不舍轉身往回走。白天人多眼雜不好脫身,她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晚上再想辦法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