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聞。

宋初陽沒辦法繼續裝睡了，坐起身來：“你一身的酒氣。”

霍峥見她醒了，繼續毫無章法的吻她：“你醒了。”身體整個都快壓下來了。

宋初陽被他抱在懷裡不斷地親，歎了口氣，打開壁燈，輕輕推了推：“先去洗澡吧，”頓了頓，又說：“你把我的床都弄髒了。”

“不要。”霍峥孩子氣的把頭埋在她的脖子，聲音悶悶的：“初陽，初陽。”

“嗯？。”

“初陽。”

“我在。”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宋初陽輕拍着他的背部的手一頓，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宋初陽沒有直接回答，隻說：“你喝醉了，霍峥。”如果不是喝醉了，霍峥不會這樣和她說話的，也絕對不會在她面前示弱的。

“嗯，我喝醉了。”那酒的後勁兒很大，霍峥到家才感覺到暈暈乎乎的，到了此時，更是覺得朦胧，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在遠去，隻有懷裡的這個人是真的。

以前他累了，宋初陽也會抱着他，溫柔的拍着他的背，給他吹頭發，替他做飯。

“我扶你去浴室。”

霍峥沒有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像是怕她跑了一樣：“初陽，你能給我做飯嗎？”她很久沒有給他做飯了。

霍峥很少真正喝醉，真正喝醉酒的霍峥就像個小孩。

宋初陽以前也很喜歡醉酒的霍峥，很聽話，很乖，懵懵懂懂的，很可愛很好玩。

現在也很喜歡。

所以宋初陽沒有拒絕，輕輕哄着：“那你先去洗澡，我給你下面條。”

“嗯，要加雞蛋，不要蔥花。”

“嗯。”宋初陽知道霍峥的習慣。

霍峥看着她，露出一抹笑容：“初陽，你真好。”說完也不讓她走，伸手抱住她的腰，把臉埋在她的小腹，嘟囔着：“我家裡人都不記得我不吃蔥花，給我的湯裡面總是有蔥花。”

宋初陽心底一動：“怎麼會呢？你不吃蔥花和阿姨說就好了。”

“爺爺讓我不要把喜好告訴外人。”

“那你的爸爸媽媽呢？”

“沒有媽媽，爸爸隻愛那個私生子。”

喝醉的霍峥真的很乖，問什麼說什麼。

“那你，那你喜歡我嗎？”宋初陽低頭，捧住他的臉問道。

“喜歡的。”霍峥的眼睛很亮，滿心滿眼都是她。

宋初陽在這樣一雙眼睛裡融化了。

歸根結底，她也隻想讓他愛她。

至于婚嫁？不可能的。

宋初陽早有準備。

她和他之間，雲泥之别，隔着鴻溝天塹，她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她。

霍峥那個世界的圈子是她沒法闖進去的，上層社會的世俗體系是不會允許他娶她的，階層圈子不會那麼輕易的被打破。

霍家在S市樹大根深，霍峥的爺爺是抗戰時期退下來的，早年獲得的榮譽勳章多不勝數，在S市盤踞多年，打仗是一把好手，但和他娶了好幾房姨太太也并不沖突。

老一輩人都講究一個子孫興旺，霍老先生也在深刻執行着這一信條，是以霍氏家族子嗣衆多，聯姻無數，現在是和平年代了，但霍家在S市的影響力依然不小，後期子孫又涉足商業，家族勢力龐大。

不過霍家對S市也作出了很大貢獻，畢竟現在還是法治社會，不然廣大人民群衆也不會讓霍家人一直身居高位而沒有任何抗議聲。

隻是再是法制社會，畢竟底蘊深厚，有些事情大家心底都是有數的，階層畢竟是不同的。

霍峥是長房原配之子，父親在商界的地位舉足輕重，給霍峥娶的後媽還帶了一個兒子進來，對外宣稱是後來才懷上的，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那是霍延的長子，比霍峥還大幾個月。

如果事情曝出來，不僅霍峥的外家會不依不饒，霍延也容易被有心人攻讦，于是長子就變成了次子，對外的年齡比霍峥還要小一歲，私生子進門的時候已經十四了，對外少報一歲也看不出來。

老人家要臉，對正室還是尊重的，對自己出身名門的長媳也很尊重，并且和霍峥的外祖家達成一緻條件，霍峥的地位不可動搖，所以霍老爺子對霍峥就比對其他子孫後輩更看重一些。

這種家族秘辛宋初陽無從得知。

但宋初陽見過一次霍峥的爺爺，那是位極其淩厲有氣勢的一個老者，銀發微顯，但精神矍铄，舉手投足間盡是久居高位者的昂揚。

他對宋初陽的存在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就像她不存在一樣。

隻有在剛進來的時候，吩咐傭人一樣，吩咐宋初陽給他泡了一杯茶。

然後臨走的時候，那位老人說：“你年紀也不小了，玩夠了就結婚吧，結婚了也可以養一些你喜歡的。”

這話甚至是當着宋初陽的面說的，毫不避諱，顯然很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

彼時，宋初陽剛剛得了百花獎，在霍家人眼裡也依然什麼都不是。

當時的霍峥毫不在意的應了，也并不介意宋初陽在場聽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