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年說:“沒談過。不明白也正常。”
……怎麼隐約有種“我有老婆扇我巴掌,你沒有”的炫耀感。
徐冕還沒說話,郁結的視頻先彈了出來。
郁結對着陳竹年最新信息素檢測報告發飙:“你看看上面的指标,随便一個都足夠把你綁在病床上強行接受治療。”
“你最近别再給自己找刺激受行不行?”郁結也要崩潰了,“我已經聯系了精神科的朋友,到時候咱倆一起去看病。”
“車已經停在你家車庫。”陳竹年擡眼看他,“唯一一輛。”
郁結突然眉開眼笑。
“我的病好了。藥到病除,神醫呀!^ ^”
郁結又一臉認真地說:“不過你情緒真不能再出現大波動,至少最近一周不行,新耳釘已經讓人給你送來了,三個,一起戴。”
徐冕震驚:“這麼嚴重?”
他看着陳竹年:“你老婆巴掌真狠。”
陳竹年:“。”
他想說并不隻是因為巴掌的原因。
鶴來也沒有暴力傾向。
解釋又會被徐冕說是妻管嚴。
陳竹年隻抿了下唇。
随後步履稍頓,陳竹年視線輕移,落在剛過拐角的鶴來身上。
視頻中斷。
兩人再見面,鶴來下意識往後退,看上去有點怕陳竹年。
陳竹年面色微沉。
鶴來原本以為陳竹年想對他說些什麼,再不濟也會打個招呼,誰想對方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仿佛從未看見過他。
鶴來悶着心情。
他幾番不讓陳竹年參與拍賣,是因為拍賣本身就是一場騙局。
陳竹年沒有競拍成功就算了,倘若真的成功,幾百萬砸進去,一點水花聲都聽不見。
純花冤枉錢。
于是他刻意放大了自己的憤怒,在浴室對陳竹年說那麼多過分的話。
陳竹年生氣,不理他,也合理。
鶴來想起陳竹年最後對他說的那聲對不起。
他吸了吸鼻子,沒出息地紅了眼眶。
方止凡在辦公室等他一會兒了。
今日一反往常的不耐煩,方止凡不但沒有責怪鶴來遲到了幾分鐘,反而态度溫和地問他。
“陳總和你什麼關系?”
鶴來愣住。
支支吾吾說:“……沒什麼關系。”
方止凡強行讓自己看起來格外親切:“咱們都這麼熟了,你還隐瞞什麼?”
鶴來看着他,憂心忡忡:“方止凡,你生病了嗎?你好奇怪。”
方止凡面上抽搐兩下。
“這樣,”方止凡說,“如果陳總是你的Alpha……”
鶴來捂住臉,露出臉側兩片粉紅耳朵:“隻是曾經。”
方止凡:“今晚的拍賣可以撤銷。”
鶴來猛地擡起頭來。
方止凡覺得那是驚喜的反應:“我可以直接将你的契約權轉給陳總。皆大歡……”
歡喜兩字還未說完,便被鶴來打斷。
“不要。”他聲音顫抖,“我不要。”
方止凡無法理解。
在他看來,賣陳竹年一個人情,比拍賣鶴來的契約權賺的四五百萬劃算太多。
再者說鶴來也不用開盲盒一樣去适應新人類。
人類會出于什麼原因高價買伴侶型仿生人的契約權,不用細想就能知道。
接下來一年,鶴來大概率會過得生不如死。
方止凡覺得鶴來簡直分不清局勢,礙于陳竹年,他又不能像以前那樣對鶴來大聲呵斥。
他聲音僵硬,帶有不容反駁的壓迫:“這是最好的安排,我……”
臨時通訊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鶴來面色已慘白。
他甚至聽不清方止凡在說什麼,大腦高速運行,開始規劃逃跑新方案。
總之先聯系陶烨、周國祥,手術那邊也要……
所有亂成一團,幾輪方案模拟下來成功率都不高。
或許早在方止凡看到陳竹年将他抱起時,就應該想新辦法。
鶴來眉頭緊鎖,精神高度緊繃之際,從方止凡的終端中聽到疑似陳竹年說話的聲音。
然後他看見方止凡關閉終端。
方止凡默默歎氣,對鶴來說:“拍賣照舊。”
他臉上神情複雜,說:“快去換衣服。之後在休息室等我消息。”
鶴來想起之前方止凡載入他數據庫的女仆裝,後背镂空,僅一根細長的純黑綢帶系後方。
從方止凡對他的态度轉變裡,鶴來隐約猜到了什麼。
他咬住下唇,等待身上回暖。
倘若剛才阻止方止凡的真的是陳竹年,那陳竹年大抵真的很讨厭他。
不過這怎麼能怪陳竹年呢。
鶴來心裡藏着一朵枯萎的向日葵,焉巴的花骨朵堪堪垂下。
是他先說很讨厭陳竹年的。
白絲襪末端套上大腿肉,将那片豐盈擠出誘人的凹陷。
工作人員陸續進場。
鶴來後背貼上冰冷牆壁,看着終端顯示的競拍者名單發呆。
常規名單裡沒有陳竹年。
但有兩位信息隐藏的神秘嘉賓。
神秘席位不僅對買家資産要求極高,每次都需要額外支付,支付金額與整場拍賣預估交易額挂鈎,保守估計,本次席位沒五十萬拿不下來。
鶴來心裡七上八下。
不知道自己該自作多情,還是妄自菲薄。
另一邊。
拍賣錘落,第一件藏品已成交。
二樓貴賓室内,男人隻手懶洋洋地撐着下颌,耳釘上端亮起一點光澤。
他眸光深沉,掩着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