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有個道士在身邊好像還不錯。
邬蓉蓉想了想,又道:“那再多給我一道符。”
“哈?什麼符?”
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黃色的小三角,朝他招了招:“平安符,就是你上回在騰雲閣的時候,給我的這個。”
谷山乜她一眼:“您要幹嘛?要是打算拿去招搖撞騙,那可不行。”
“啧,怎麼把我想得那麼壞,本姑娘是去做善事——”
*
兩名高大的護院一左一右站立在學堂門前,今日一日風平浪靜,甚是美好,他們心裡祈禱着接下來的時間都能如此平靜、祥和。
但俗話說得好:越是怕什麼,越容易來什麼。
一個穿着綠色衣裙、頭上綁着水綠彩帶的女子此刻正笑吟吟地朝他們走來。
“兩位大哥,早啊——”
又來?
這是跟他們家小公子杠上了?
一天天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子平小弟弟,還沒下堂呀?”邬蓉蓉笑嘻嘻地朝兩人搭話。
“......”
一名護院在心裡歎了口氣:夫人交代過,非必要,在外不準多話。
但現在這麼個情況,算必要,還是不必要?
兩人相視一眼——
突然,學堂裡的小童蜂擁從課堂往外奔,今日蓮河城集市有廟會,那些個書畫攤子、玩具攤子和點心攤子,吸引着小童們紛紛而去。
邬蓉蓉的視線沒在那些小童身上逗留,她要等的人想來不會有這般卓躍心情。
一個伶仃身影躲在三五成群的學友身後,他腳下拖着步子,垂頭喪氣往外走。
邬蓉蓉扁扁嘴:還是那麼個喪氣樣。
她閃到門邊,用高大的護院身軀作遮擋,見護院低頭疑惑,趕緊堆起“良善”的笑容,解釋道:“别吓着孩子了。”
護院心裡正想着她話裡意思,宦子平已走出學堂門外,正想朝兩邊護院招呼,倏忽見到在一側躲着的邬蓉蓉——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公子。”
“公子?”
“诶!公子——”
隻見宦子平撒腿就跑,朝着大道狂奔而去。
兩名護院跟在身後不斷疾呼:“公子——”
邬蓉蓉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在原地。
什麼情況?
來不及細思,撩起一邊裙裾,也提腳跟在身後跑,但沒跑幾步,便覺得呼吸不上來。
此時,突然想起谷山昨日對她說的:“要是哪天真那麼不巧被您遇上妖鬼現身,什麼也别管,趕緊撒腿便跑。”
對比現在的情形,心中一下來氣:難道這是把我當妖怪了麼?
邬蓉蓉本就不是什麼腿腳矯健的人,哪裡跑得過小童和健壯的護院,于是慢下腳來,一邊喘氣,一邊盯着前方狂奔的身影。
隻見那三個身影嗖地往旁道一拐,沒了影。
邬蓉蓉狂笑起來:唉,該說你們什麼好呢——
抄過右手邊一條小道,她深吸一口氣,小碎步奔跑起來。
*
宦子平氣喘呼呼,胸口劇烈起伏。
他身後領着兩名護院,三人停在一堵牆面前。
“公子,您要小心身子——”
兩名護院臉不紅心不跳的,他們體魄強健,區區幾步,何足挂齒。
倒是自己公子,身有頑疾,剛剛又拔腿狂奔,就怕他會突然發病,害自己丢了飯碗。
“沒路了?”宦子平看着前方厚牆,有些茫然。
他剛剛蒙頭亂沖,也顧不上細看,一腦袋便栽進這條死胡同。
皆因娘親很少讓他在外閑逛,對于城裡的路,他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僅有家宅與學堂之間的道路。
胡同盡頭,一道細影閃進,影子從外頭斜斜拉長,打在宦子平身上。
宦子平驚慌失措,大喊:“攔住她!”
護院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聽得吩咐,準備上前攔人。
邬蓉蓉也是大氣在喘,見護院靠過來,突然捂住胸口:
“額阿——别碰我!”
兩個護院驚住收手,這姑娘看着也是弱質纖纖的,别又是有什麼問題,待會賴在自己身上了——
下一瞬,趁對方大意,她身子一閃,從二人手下蹿過去,直奔宦子平,懷裡掏出一道符,啪地朝他額頭一貼!
“啊啊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