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于單打的結局或多或少都能夠猜到幾分,因此顯得相對平靜。但這種微妙的平靜并沒有持續多久,随着雙打比賽的開始,一股暗流湧動。
每個人都恨不得立刻結束自己當下的比賽,将時間快進到不二和迹部的對決,雖然隻是雙打,但仍然十分有看頭。
尤其是這次合宿以來,迹部就和不二暗中較勁,你來我往地互相使絆子得不亦樂乎。
目前來看幾次都是迹部落遜一籌,但網球不一樣,以往的比賽中迹部的實力微妙地超出不二一線——這個微妙用得相當準确,如果是平常狀态下不二确實不如迹部,但當不二有了不得不獲勝的理由的時候,勝利的天平就開始傾斜。
因為他們也不好說究竟誰會赢。
過往的經驗來看似乎是迹部更穩定些,但從這兩天的經曆來看又恰恰相反。
對于這種高水平的對手之間的對決,每個人都是抓心撓肺的期待。
在所有人的默契下,頭兩場雙打速度飛快地結束了,後面兩場的比賽也終于開始。
桃城一邊抱怨着太狡猾了他也想看不二前輩的比賽一邊熱身,另一邊的忍足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桦地和手冢兩個人面上看不出情緒,似乎更加沉默了些。
而迹部一時間風光無限,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志得意滿地走到場地中間,他對面的不二此時正在調整拍線。
被大家都知道了以後也沒什麼好隐藏的了,他幹脆地拿出那隻特意定制的鉑金球拍。
當迹部打算在萬衆矚目中打個響指再向他認定的對手握手的時候,日吉一個箭步擠開了他,“不二前輩,不要藏拙,請您多多指教。”态度畢恭畢敬,對不二的尊重程度遠遠超過被他撞到一旁眉角正不自然地抽搐的某位現部長。
不二點了點頭,“也請你們多多指教了。”
迹部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希望今天能有一場難忘的比賽。”
不二立刻也虛情假意地彎起月牙眼,“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迹部君太在意了反倒會适得其反哦。最後要是不小心成為了我的手下敗将還請一定要多多擔待。”
這家夥……嘴上一點也不饒人。迹部反倒欣賞他這種鋒芒畢露針鋒相對的姿态,比以前那種裝腔作勢背後蔫兒壞的樣子好太多了。
雖然放了狠話,但不二并沒有一開始就擺出絕殺的姿勢,而是十分謹慎地觀察起迹部和日吉的陣型。
迹部和日吉都是從小接觸網球,雖然并非專攻雙打但是對于雙打的模式和規則都熟記于心,自然不會發生像越前和桃城那樣半吊子的雙打情況。但是作為半路出家的雙打選手,他們的陣型相當粗糙,根本不存在什麼配合。
如果遇到水準比較差的選手或許能夠通過過硬的個人實力壓制敵人取得勝利,但不二并不是那種下三濫的水平。
迹部和日吉兩個人的雙打完全做不到1+1>2,甚至還不如一個人回擊來得靈巧。雖然後期和真田有過磨合,在世界賽上和自己的雙打也不錯,但這會兒的迹部仍然不夠看。
以專業眼光做出判斷的不二對河村下達了戰術指令——比賽開始前他和河村有過一定程度的認知溝通,他們并非第一次合作雙打,本身就有一定的默契程度在。
而經曆了後世的戴維斯賽之後不二更加重視雙打的協調性,加上他本身就善解人意,能夠通過觀察隊友的一舉一動做出随機應變的處理。
因此國家隊的教練多次誇獎不二簡直可以說是雙打的天才了——因為他和任何人搭檔都能達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水準,最大程度地發揮隊友的優勢。
河村通過不二的手勢了解這是要擺出澳大利亞變陣的意思,這是不二為了讓河村便于理解所用和他之間特有的戰術名次。
陣形的核心在于靈活多變,即以河村為判斷者,不二配合着河村的變化做出反應。這不僅要求不二對隊友行為的觀察要精準,還要提前一步地想到對面的行動,做到即使隊友判斷錯誤也能夠及時補救的靈活性。
不二足夠了解河村,要讓老實敦厚的河村對上狡猾的迹部實屬刁難。因此他像河村強調的是,隻要在意日吉的一舉一動就行。
日吉的古武術網球需要高度凝練的集中注意力,因此反倒更好猜測。
當一個人全身狀态繃緊的時候他的肌肉和動作無疑都在向你說明他接下來的行為,這種程度的觀察所需要的能力對河村來說可能稍有負擔,但不至于難以達到。
如果能夠完全預測,那就沒有訓練的意義了,能夠讓人神經稍微緊繃的程度才是進步的最佳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