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籠罩在暖黃燭光中，靈植們長勢良好，綠色葉子鍍上一層金色燭光。

溫玲珑伸手扯回自己的被子，沒相信淩睵的話。

“我師姐才不是那種人。”這書的女主角可不是傻白甜，不會随便跟人跑的。

見騙不了她，淩睵也沒再說什麼，轉移話題道：“你想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嗎？”

他似乎很有話說，跟之前的冷漠不同，溫玲珑納悶地打量他。

青衫散修的青竹紋發帶像水波浪似地蕩着漣漪，溫暖的燭光柔化了他原本冷硬的臉部輪廓，讓他看起來像無害的鄰家哥哥。

她一直不開口，淩睵也不急，就蹲在她的鋪蓋卷邊等着她問。燭火籠罩着兩人，氣氛難得的溫馨。

“外面怎麼樣了？”溫玲珑問出他期待的問題。

不過他又不太想告訴她了，低頭把玩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折扇，把那玉骨折扇開開合合。

溫玲珑：“問你呢，說話。”

把人的好奇心勾起來又不說，就像是一單生意談了一半，對方老吊人胃口。

她越是想知道，他越是不說，兩人四目相對。溫玲珑一惱火，擡手又扯掉他的縛眼紗绫。

這回，紗绫沒有像上次那樣發燙，不過淩睵已經側頭望向别處，她隻看到他的側臉。離得近，很清楚看到他的耳廓旁邊有一道細微的紅色紋飾。

圖樣十分特别，像一根羽毛。

趁她愣神，淩睵趕緊收回自己的縛眼紗绫，系上，“你想要這個？下次給你做一個。”

“誰說我想要了？”溫玲珑起身跑到苗圃邊上，臉火辣辣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想扯下這條細長的紗绫。

“不想要怎麼老是抓它？”淩睵跟出來，倚在岩石上看她照顧那些靈植，見她摘了顆果子塞進嘴裡，鮮紅的果汁潤澤了她的嘴唇。

淩睵突然覺得自己很渴。

他發現，在面對她的時候，他不是渴就是餓，有時惱火，有時又很高興。

必須把她放在身邊仔細觀察，看她對他幹了什麼。

“真的不想，話說，你的眼睛是一出生就這樣嗎？”溫玲珑挑了顆紅透的果子遞給他，“吃吧，很甜的。”

好不容易長出兩顆，當着人的面獨享有點不好意思。

“解渴嗎？”淩睵接過來卻沒往嘴巴裡放，而是捏在指間翻來翻去的研究。

“不解。”溫玲珑摘下另一顆靈植的厚葉片遞給他，“渴了吃這個。”

淩睵接過來吃了，感覺好了一些。

六顆靈植都照顧好了，溫玲珑才停手，回頭望見他一直在把玩那顆紅色果實，“吃啊。”

這麼捏來捏去的，果汁都沾滿手。瞧瞧漂亮修長的手沾上紅色，真是好看又莫名讓人感覺後背發涼。

真像捏爆一顆心髒。

淩睵擡手舔了舔手指。

溫玲珑移開雙眼，不能再看了，這個人太妖孽了！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溫玲珑把苗圃的泥土再松一遍，尖細的小靈鋤在黑泥土裡翻動。

“生來就如此。”

怪不得喜歡捏手指，是因為看不見吧？

溫玲珑伸手到他眼旁揮了揮，他确實沒反應。她閉上眼睛，試着松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她睜眼才發現有兩顆靈植被她弄掉了葉子。想到這麼多年他看不見，想來肯定吃了很多苦頭，不由得心軟下來，打算對他好點。

他看不見，性格還古怪，陰晴不定，肯定沒少被人欺負。

“給。”她又摘下一顆果子，把原本留給金霁骁的那顆摘下來遞給他。

反正青衍宗一個大宗門不會缺吃的。

突然又被塞了顆軟綿綿的果子，淩睵轉頭望她。

“我明白了，你想出去又怕危險。”狡猾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