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喝啊?簡汐音笑了笑:“聽聞青崖醫仙願以市價三倍收購極品凝金丹,此事可還作數?”
“自是作數。”白青崖拿出一個玉盒,裡面整整齊齊擺着九顆靈光閃爍的上品靈石,确有九千顆普通靈石的價值了。
簡汐音毫不猶豫将裝着丹藥的木盒推過結界中線,然後伸手拿起那個裝滿上品靈石的玉盒,說道:“既如此,我們就錢貨兩訖了。醫仙可還有其他事吩咐?”
白青崖看了一眼木盒,盒中金丹丹紋細密。他忽然傾身向前:“确實還有一事好奇,據我所知,現今世間留存的極品凝金丹數量不足十枚,不知道友是從何處得來的?”
“此丹乃是祖輩機緣所得。”簡汐音不動聲色将茶盞推遠半尺,“醫仙可是要驗貨?”
“我不驗貨,我隻驗人。”白青崖微微擡起眼眸,睫羽在眼下投出陰影,“道友身上有藍合歡的味道。”
簡汐音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許是不知何處沾染上了。”
“藍合歡隻生長在合歡宗禁地,且味道極淡,非長時間接觸不會有如此香氣。”白青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說道,“除此之外,道友身上還有一股很濃的……蛇妖的腥味。”
你屬狗的嗎?這都能聞見?
她決定繼續裝傻:“我不清楚醫仙指的什麼。”
白青崖輕笑出聲:“十五日前,沉睡千年的清隐山蛇妖突然消失,昨日合歡宗老祖念月仙子破關而出。”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能一舉驚動修真界兩位化神期大能的——簡掌門?”
他的語調在“簡掌門”三個字上蜿蜒停頓,尾音在喉間纏綿厮磨。
簡汐音盯着白青崖頭頂“大乘初期”的面闆沉默,四周凝滞的空氣中似有若有若無的絲線,正貼着她的後頸肌膚緩緩遊動。她察覺自己此時若是轉身逃跑,一定會被這些絲線瞬間絞成血霧。
一千年前,她曾經直接拿白青崖試藥,每次醫修都十分乖順地吃下去,藥效發作後,他也會咬着牙忍着疼,向她一字一句彙報藥性情況。
能忍常人不能忍,瘋起來也比常人更瘋。白青崖可沒墨漓那麼好對付,她确實不敢自爆馬甲。
“這茶是用天劍門千年冰髓所化。”白青崖指尖輕叩盞沿,“道友方才說神往已久,可要嘗嘗?”
簡汐音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發光,她平靜開口道:“十五日前,我确實去了清隐山,偶遇一名散修。他道我肖似故人,自願入我須臾派。後來他說要往合歡宗取物,我便随行開開眼界。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肖似故人……”白青崖看着她輕聲說道,“僅憑這點就讓他一直跟着你?
“他覺得我興許乃是其故人後裔。”
“謊話。”茶湯泛起漣漪,“天劍門弟子皆知,簡仙尊并無血脈存世。”
“簡仙尊已失蹤千年,醫仙為何如此笃定?”簡汐音輕擡眉尾,“你怎知她沒有在此漫長歲月之中,遇見傾心相待之人,并與之喜結連理,誕下子嗣呢?”
她話音未落,案上茶盞便突然炸裂開來,水痕順着案幾紋路蜿蜒而下。
“喜結連理?”白青崖染血的指尖鉗住她的手腕,忽然低笑出聲,“你可知當年她有多無情……罷了,你既說自己是她後裔,可有證據?”
“都說了是那散修說的,我可從未如此自認過。”簡汐音盯着他染上自己手腕的血珠,莞爾,“還是說,青崖醫仙也要像阿漓一般,在我身上尋找簡仙尊的影子?”
白青崖瞳孔微縮,正要開口,耳畔驟然炸響山崩般的轟鳴。墨漓裹着黑霧撞碎禁制,蛇鱗紛落如雨。千機線絞入蛇身刹那,白青崖折扇輕揮,巨蛇虛影便轟然撞上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