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因果之力？

簡汐音眉心不露痕迹微動，忽而綻開笑意：“原來如此，我原本想的是長長久久，可你隻想要朝生暮死。”

潮淵的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須臾卻低笑出聲：“長長久久？師尊，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

“我都說了，我來雲浦村，原本是來帶你回家的。”簡汐音歎了一口氣，她的手指輕點潮淵的眉心，“既然你不信，那就打開識海，讓我進入你真正的神識世界裡，我們在那裡完成神識交融吧。”

潮淵低頭凝視簡汐音指尖的靈力波紋，忽然咬破自己舌尖，将染血的唇貼上她眉心：“既然師尊邀請，我自當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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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汐音感覺自己的意識再度墜入深海，然而睜開眼時，卻發現她不在海底，而在一片海灘之上。她記得這片海灘，這是她當年撿到潮淵的地方，海風帶着鹹澀的氣息。

果然這才是潮淵真正的識海世界，之前那個滿是喜帳和輪回幻象的不過是心魔織就的淺層識海。

蠱惑的海妖聲正要響起，空中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在威力全開的“春風化雨”影響下，海灘幻境逐漸變得清晰而穩定。渾身是傷的少年鲛人擱淺在了海灘上。

他閉着眼，尾鳍殘缺處挂着漁網，剝落的鱗片間滲着血珠。一千年前，簡汐音就是這樣蹲在礁石旁，替他清理漁網，治療傷口，并帶回了天劍門的靈池裡養着。

因為是第一次見到鲛人，簡汐音對潮淵感到十分新鮮，總是隔三岔五去看他。有時候帶着靈果，有時候帶着點心，觀察鲛人族喜歡哪類食物，就像觀察自己養的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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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頂着濕漉漉的黑發冒出水面，他歡快地遊向簡汐音，耳鳍因期待輕輕顫動：“師尊今天給我來了什麼好吃的？”

“今天帶了一本書來。”簡汐音摸摸他的頭，指尖不經意掠過他的耳鳍，“我教你識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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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您昨日教的詩，我很喜歡……”潮淵耳尖泛紅，尾鳍無意識拍打着水面，“我譜了支曲子，唱給您聽好不好？”

皎潔的月光之下，鲛人悠揚的歌聲溫柔缱绻：“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星子墜入了他湛藍的瞳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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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反悔随口應下的承諾，在面闆的心魔值不斷攀升中，鲛人眼淚落地成珠，血色鲛珠滾落到腳邊，簡汐音彎腰拾起一顆明珠，對着陽光端詳着那些點點血痕：“原來鲛珠長這樣，真美啊，像你落了星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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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潮水退去，簡汐音看着神識世界中淺灘上的少年潮淵，她走近過去，像一千年前一樣蹲下身：“潮淵，醒一醒。”

呼喚聲墜入虛空，海浪在意識深處發出空洞回響。

“他不會醒了。”魔化後的潮淵出現在她身後，“師尊怎麼覺得還能喚醒他呢？他早就死了，死了十次，再也回不去了。”

簡汐音站起來，慢慢轉過身看他：“我現在想知道，你從哪裡學的十世輪回咒？”

“師尊總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潮淵将她困在懷裡，手指把玩她的頭發，“十世輪回咒，本就是鲛人族的禁咒，我們無法像人類一樣輪回轉世，若遇愛别離、怨憎會、求不得，就會使用輪回咒。十世慘死換十世執念，我會一直記得去找您，隻不過也會記憶會變得越來越混亂而已。”

他歎息道：“十世輪回，我已然分不清愛恨。我總在想，要是當年在淺灘上，您沒有叫醒我，會不會就沒有那麼痛苦了，可每次瀕死的時候，總看到您笑着來接我。”

簡汐音望着潮淵的身後，雨幕滂沱，她分明看到了在雨水沖刷下逐漸出現的，纏繞在他身上，若有若無，延伸至看不見地方的黑線。

這是升級到LV8以後看見的心魔的具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