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扇朝前再進一寸，簡汐音幾乎能聽到頸部布料劃破的聲音，慕容訣的聲音帶着一絲焦躁：“沈寒星的劍骨怎麼會擇你為主？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魔尊能拿我當某人替身，劍尊為何不能？”簡汐音輕笑出聲，“這個關系，你滿意嗎？”

慕容訣的呼吸陡然加重，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狠狠拽到面前：“你以為自己學她說話的語氣就能讓我心軟嗎？我告訴你，你學得越像，我越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樣。”

他突然笑了起來：“沈寒星也當你是師尊替身？不管怎麼說，能讓他以神魂鑄劍認主，你确實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本事。”

簡汐音微微挑眉，還未來得及回應，就被猛地按進對方還帶着血氣的懷抱之中。慕容訣的手臂纏上她的腰肢，掌心隔着衣料傳來危險的溫度：“不是想學師尊嗎？”他在她耳畔說道，“不是想知道因果力的真相嗎？那我就讓你看個清楚，你最好連這最後一分也學得惟妙惟肖。”

他展開暗閣裡的畫卷，簡汐音雙眼猛得睜大——

畫卷裡是她，這在意料之内，可為什麼是穿着現代服裝，低頭坐在電腦面前的她？

看見她驚訝的表情，慕容訣的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快意：“如何？看出什麼了嗎？既然敢與我交易因果力的秘密，想必已做好準備說出我想聽的話了吧？”

簡汐音盯着着畫中的自己，畫面中的她側臉依舊模糊，看不清長相，但是無論動作還是身形都絕對是她本人，那身衣服也是她棄坑遊戲那天的穿着。她腦中飛快閃過各種想法，慕容訣難道也知道現世世界？因果力與這又有什麼關系？

“說話啊。”慕容訣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在眼角危險地流連，“如果還是說不出我想聽的話，我就把你這張臉剝下來……”他的聲音輕柔得近乎溫柔，“我真的很喜歡這張臉……和這雙眼睛。”

簡汐音看着畫卷：“這幅畫描繪的是異界景象，畫中人是異界之人。”她仰起頭看向慕容訣，“你是怎麼畫出這幅畫的？”

“我當然知道她是異界人。”慕容訣眯起眼，“說點我不知道的。”

簡汐音笑了起來：“你不知道的？那太多了，當年你尋仇家清算滅門之恨時，有一條漏網之魚，是我幫你殺的呢。”

慕容訣瞳孔驟縮：“你說什麼？”

“我說……”她抓住這轉瞬即逝的破綻，“神識洞悉”瞬間發動，纏魂鈴瘋狂作響，“你想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就在慕容訣心神動搖的刹那，她終于突破了對方的神識屏障，意識如墜深淵般沉入他的神識世界。

神識在黑暗中下墜時，簡汐音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其實上次進入潮淵神識世界的經曆已經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要不是沒辦法，她還真不想再涉足堕魔者的神識世界裡了，危險不說，還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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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失重感消失時，簡汐音感到自己踩到了一塊鐵闆，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個八尺見方的鐵籠中，擡眼望去，天空暗黑泛紅，不見半點星月輝光，四周是長不出植物的焦黑土地，遍地散落着森森白骨與斑駁血污。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魔獸嘶吼，近處幾隻形貌猙獰的魔物正在撕扯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簡汐音認出來了，這裡是魔界的萬魔窟，與千年前她記憶中的模樣分毫不差。

鐵籠子離地三尺，籠身遍布暗紅咒文。一隻形如巨犬長着肉翅的魔獸突然撲向鐵籠，利齒啃噬欄杆的瞬間，籠身暗紅咒文迸發出刺目紅光，伴随着“嗤”的一聲響，那魔獸竟在眨眼間被灼燒成焦炭，冒着青煙墜落在地。

這到底是囚禁還是保護啊？簡汐音輕笑了下，手指敲了敲鐵栅欄，能将魔獸腐蝕燒焦的咒文對她的觸碰沒有任何反應，她喚道：“阿訣？”

除了此起彼伏的獸吼聲以外，沒有任何回應。

怎麼還躲起來了？簡汐音手指亮起了“春風化雨”的靈光，細雨飄落，然而那些春雨剛一落地便被焦黑的土地盡數吸收，連血污都未能洗淨。

看吧，就說很麻煩。

簡汐音指尖靈光未熄，反而催動更多靈力注入“春風化雨”。細雨漸成滂沱，鐵籠外的焦土開始蒸騰起腥臭霧氣，眼前的景象在雨幕和霧氣中開始扭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