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賀鹽笑嘻嘻地明知故問。
“嗯”
宣紙摩擦發出好聽的沙沙聲,賀鹽低頭翻閱,紙上寫着靈力的基礎使用、變成鬼的條件以及慶城的勢力分布。
她重點看了下如何變成鬼這部分内容,上面寫道:
死前具有極強恨意、怨念或者執念之人,方能變成鬼。
“這恨意、怨念、執念怎麼解?”
林清延回答簡潔:“可對人、可對事。”
賀鹽若有所思,感慨了一句:“這人呐”
見林清延還沒走,她疑惑地問:“還有其他事嗎?”
林清延微不可見地點點頭:“查案子去不去?”
賀鹽眼睛一亮,興奮地說:“去,和誰一起去啊?”
“劉念潭”
“那你去不去?”
林清延搖搖頭。
這事是會長安排給劉念潭的曆練,她不能參與。
林清延覺得這話就不用和賀鹽講了,出了岔子,她護得住,她的學生隻要玩得開心就行。
賀鹽按下心中的喜悅,克制地表示自己知道了,并表達了飽含水分的惋惜之情。
話已說完,賀鹽看着窗外端正的身姿,幹巴巴地開口說:“還有其他事嗎?”
清冷的月光下眼眸清透澄淨,林清延微微啟唇,說出的話卻讓賀鹽渾身一顫:“右手抽屜有紙筆,抄兩遍。”
說完她就走了,留下賀鹽一個人對着月亮咬筆杆。
“啊”,賀鹽苦着一張臉,拉開抽屜,見着裡面的紙筆,在心裡吐槽這絕對是早有準備,昨天還是空蕩蕩的。
林清延見她常識薄弱,斟酌着字句寫下三十幾年的經驗,連同真心一起賦予賀鹽。
抄寫到慶城勢力分布時,賀鹽心中一驚,用詞大膽犀利,與林清延與世無争的形象一點不符。
筆尖在紙遊走,她連連感慨,這局勢林清延看得明白,看得透。
謄抄完兩遍,連着原稿賀鹽一起燒成了灰。内容都記住了,這東西留着隻會授人把柄。
第二天早上,賀鹽吃完飯把嘴一抹,就蹦跳着往外走去。
出門時見着一個小老太太盤腿坐在地上看花,倒不是欣賞,像是在悟着什麼,超然于塵世之外的神聖感,簡直是plus版的林清延。
賀鹽放輕了腳步,小老太太的眼神還是移了過來,定定地看着賀鹽,看她又不像在看她。
鬼使神差,賀鹽拿出了昨晚剛獲得的道具——酒精噴霧,對着自己茲拉茲拉噴了幾下,水霧伴随着清風撲面而來,透徹心扉的清涼。
小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無聲地移開了視線,這回是在看草,确切地說,是在看草間移動的螞蟻群。
小黑狗跑了過來,嘴裡咬着鴨子玩具,傻兮兮的臉上滿是笑。
賀鹽把它薅過來,蹲下撸毛。幾分鐘後,順滑油亮的毛發打着卷,小黑狗嗷嗚一聲茫然地甩甩頭,蹬起小腿就跑,玩具都不要了。
任由賀鹽怎麼誘惑,小黑狗都嫌棄地拿尾巴對着她。
小老太太仍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眼神都沒飄過來一個。
覺得無趣了,賀鹽這才大搖大擺離開,手裡還在不停地往天上抛着鴨子玩具。
何肆野坐在屋檐上,笑着搖搖頭,腳尖幾下輕點,抱過小狗幫它理順毛發,勾着嘴角說道:“媽,那就是賀家的女兒,怎樣,和晏然很像吧。”
小老太太看了眼賀鹽的活潑的背影,神色淡然:“長得不像,脾氣像,都調皮。都說因果輪回,她要是恨你,你怎麼說。”
何肆野沉默了片刻:“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