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潭點了點頭，走出去前拍了一下賀鹽的肩膀，輕飄飄的，很難說帶着什麼特殊意味。

嘭——門關上了。

賀鹽瞬間吊兒郎當起來，完全沒了劉念潭在時的矜持，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渴死我了，你想問我什麼？”

“我想問你是怎麼認出我的？論壇裡我沒有暴露自己的信息。還有就是你說的追求死亡的快樂，還有你…”段轅說得很急，簡直快要哭了出來。

賀鹽一臉嫌棄把茶杯推得遠遠的，起身從旁邊的冰箱裡拎了兩瓶飲料出來：“不用着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帶着涼意的橙子汽水被貼在了段轅臉上，女孩被冰得一激靈，她接過汽水放在桌子上，平複好心情後說道：“沒有時間，爸爸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賀鹽擰開汽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怎麼？他很愛你？”

段轅臉上閃過一絲迷茫：“我不知道，所有人都說他很愛我。我不見了他肯定會來找我的。”

賀鹽信誓旦旦說道：“這你不用擔心，我問過警察了，沒有人找你。”

實際上她并沒有問，不過賀鹽肯定劉念潭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聽到這話，段轅心裡五味雜陳，有失落但更多的是父愛被證僞後的輕松：“這樣啊…橋上那麼多人，姐姐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賀鹽解釋道：“因為我看到了你的痛苦。”

段轅相信了，小聲驚呼：“好厲害，像是超能力一樣。”

被女孩的驚訝愉悅到，賀鹽得意地解釋說：“痛苦是一種特殊波段的信号，隻要把自己調整到同頻狀态，很輕松就能捕捉到了。”

段轅：“那死亡？”

賀鹽點了點自己的手腕，打斷道：“你已經嘗試過了吧。”

“嗯！你怎麼知道？”段轅崇拜地看向賀鹽，眼睛裡閃着小小的亮光。

賀鹽把汽水瓶擋在臉前，嘟囔着：“受不了，不要用這麼可愛的眼神看我啦。”

清咳兩聲，賀鹽解釋說：“繃帶，因為我看見了繃帶。”

段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袖口很長都能蓋住手指，她發出驚訝的聲音：“诶？”

是在二十四橋逃跑時看見的，不過賀鹽沒有解釋，而是爽朗一笑，說着能被拷進局子接受教育的話：“割.腕的話，最好是豎着切開血.管，這樣的話100%會死亡哦。”

橫着切開的血管還能被縫合，豎着切開動脈無法縫合，失血過多人就會死亡。

段轅點了點頭，乖巧地說道：“我記住了。但是…賀鹽姐姐，你是不是在轉移話題？還沒回答我死亡的問題呢。”

“最讨厭小孩了，真的好難纏啊。”賀鹽在心裡大聲抱怨。

現實中賀鹽眼神飄忽：“這個嘛…”

*

吱呀——

劉念潭正靠在牆上查閱信息，聽見門開了聲音，順勢看了過去，隻見賀鹽和段轅兩人交疊着挨在一起，兩雙黑漆漆的眼睛透過門縫朝她的方向偷看。

劉念潭淡定地收起手機：“談完了？”

賀鹽把腦袋從段轅頭上移開，拉長尾音失望地說道：“完全沒有被吓到——”

劉念潭想了想說道：“要不再來一次？”

賀鹽雙手搭在段轅的肩膀上，遞了一個哀怨的眼神過去：“你都有準備了。”

劉念潭眼中帶着笑意認真回複說：“那下一次？先吃飯吧，我已經點好菜了。”

等吃完已經是下午6點，三人捧着酸梅湯坐在椅子上消食。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天空鋪滿了流動的晚霞，翠葉嵌着金色的光芒，倦鳥歸林，随着人流的流動，小吃攤朦胧的煙火氣朝着行人靠攏。

賀鹽癱坐在椅子上，吃飽喝足後一臉無欲無求的樣子：“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劉念潭思索了片刻說道：“倒沒注意過，最近好像流行去道觀裡修行。聽聞藍家的姐姐準備去玩幾天，你要是有興趣，我幫你問問她。”

賀鹽十動然拒，苦着臉說：“不好不好，換一個。”

段轅抱着酸梅湯說道：“這周六有賽車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