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光說不出來,隻得道:“沒、沒事。”
就在這時,一碗剝好的烤蝦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張重光眼睛不自覺眨了眨,像是疑惑也像是驚訝。
劉溫韋笑眯眯看着他,道:“不愛吃蝦?”
“愛吃。”張重光下意識笑了笑,像是刻在骨子裡的教養和禮貌。
他沒法拒絕别人的善意。
“謝謝,不過不用繼續麻煩了,我自己可以的!”張重光笑得燦爛,面露感謝。
劉溫韋:“不用客氣。”
“你這麼可愛,讓人忍不住照顧。”
張重光隻覺得有些怪,就是……這人有點油。
“謝謝。”張大少爺隻得生硬地點點頭,尴尬地時候下意識看向身側。
側目一看,卻猛不丁對上那雙黑亮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在黑夜中,像是月色下的湖面。
此時,這雙眼睛就這麼淡淡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他多久,有沒有把他的略微窘迫收入眼中。
李燭沖他笑了笑,擡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酒。
張重光不知怎地,臉就紅了。
江稚魚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遊蕩片刻,眯了眯眼睛開口道:“李先生看起來像是個知識分子,平常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話語間,視線定在男人手腕上的輕奢腕表上。
李燭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聲音不鹹不淡:“在白港大學工作,平常也就教一教學生。”
盛迩:“教授啊?!”
“那還真的是高級知識分子了。”
張重光眨了眨眼,不由得回想了一下。
原來李先生是做老師的啊,看起來倒是真的有點像那種一闆一眼的老師。
很符合他的氣質。
張大少爺的眼神落在男人身上,心中又增添了幾分心儀。
劉溫韋看向男人,手中握着酒杯的手轉了轉,輕輕擡起酒杯在對方的酒杯上輕碰了一下。
他的聲音微微揚起:“這麼年輕就當上教授了,李先生還真是社會精英啊……話說教授的工資這麼高嗎,李先生手上這個戒指看起來是佛羅拉系列的,很難搶啊。”
他的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燭。
李燭并沒有擡起視線,笑容依舊:“我還有份副業,勉強能支撐得起這點愛好。”
說着,他的食指輕輕擦過自己小拇指上的尾戒,輕聲道:“跟劉先生這樣的,自是比不了的。”
張重光看着兩人,總覺得兩個男人之間的氣場有些奇怪,像是隐隐預約較着勁一樣。
這令他有些不安,時不時地就要觀察一番李燭的臉色,生怕惹了對方不快。
一緊張,他就不自覺地喝起手邊的酒來。
劉溫韋笑眯眯地,繼續開口道:“李先生看起來穩重很多,應該已經到了結婚生子的年歲了,不知有沒有什麼物色好的對象?”
“要是沒有,我倒是可以給李先生介紹幾個名媛,都是不錯的姑娘。”
此話一出,率先有了反應的,是張大少爺。
他那雙眼睛立馬瞪得溜圓了,像是立即脫口而出:“不行!”
他的聲音突然,音量也拔高了不少。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時候,張大少爺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一時情急失了分寸。
張重光環顧一周,緊張地背脊挺直,開口解釋道:“啊……我、我就是覺得李先生每天都挺忙的,應該、應該沒什麼時間吧……”
說着,他的視線還不自覺地落在身側的男人身上。
他很害怕李燭覺得他很奇怪。
緊張,已經徹底令他有些語無倫次。
李燭笑了笑,那雙漂亮的眼睛微阖,呈現出一條标志的月牙線。
他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腔,微微點頭道:“嗯,平日裡确實很忙,沒什麼時間。”
說話間,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劉溫韋的眼睛,将張大少爺那蹩腳的、破綻百出的話術原封不動地丢給了他。
劉溫韋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隻是低頭喝了口酒,笑道:“那我就不多管閑事了。”
江稚魚終于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聲音都帶着調侃的笑意:“大家就别老盯着人家了,吃肉喝酒,做一群酒肉朋友不好嗎?哈哈哈哈……”
說罷,他還不忘看看那個吃癟的家夥,看見劉溫韋有些難看的神情,江稚魚的笑意更深了一些,頗有一些幸災樂禍。
盛迩笑得傻呵呵地,活脫脫一副吃瓜沒吃明白的樣子。
張重光端正地坐在原地,已經将手邊的酒水喝了個一幹二淨,這時候才意識到有些上頭。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有些滾燙的臉頰,胸口被酒精灼燒的感覺有些奇妙,将他的腦子都帶得昏沉起來。
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似乎,是醉了。
……
張大少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死過去的,等到他再次睜開眼,聚會似乎已經到了尾聲。
迷迷糊糊之間,有人似乎注意到他醉了,朝着他伸出手來。
幾乎是下意識,他猛不丁打掉那逾矩的手,低聲哼唧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