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燭在情事這方面沒什麼經驗,
□□愉的流程得心應手,是出自他與生俱來的狩獵本能。
古希臘哲學中,認為情欲屬于靈魂中較低層次的部分,與絕對理性相對,絕對理想才能得到絕對真理。
中世紀哲學深受基督教的影響,更是将情欲視為人類堕落的根源,是需要完全克制和淨化的産物,才能追求靈魂的救贖,獲得上帝的憐憫。
可李燭生來擁有情欲的天賦,
與根本性人類别無差别。
可同時又擁有絕對理性的掌控,
秩序的鑰匙與他一同誕生,從未有一刻行差踏錯。
第一次被人觸發制衡深處的東西,是因為一個堂而皇之進入他生活的虛假英雄。
張重光不是來拯救他的,
是來陪他共赴黃泉的。
在身體絕對融合的時刻,他背德自己的絕對理性,抛棄自己的靈魂潔淨,決絕離開上帝的感召。
與眼前之人堕入虛幻的旋渦。
也許,他本就是隻卑劣的動物。
一滴淚從那人的眼角滑落,不知是何意味。
滾燙的落在男人拖着他腦袋的手上。
也許是出于本能,李燭俯身,輕輕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将那淚水帶走。
淚珠的鹹,帶着情緒的澀。
毫不猶豫地湧入他的唇,輕點他的舌。
卻隻稍作停留,便不見了蹤影。
月光從外面灑進來,帶動風輕輕吹。
那人趴在他的身上,枕着他的肩膀,聲音已經全然沙啞,帶着哭腔:“李先生,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不等對方回答。
張大少爺繼續自說自話:“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
“李先生,我會對你負責。”
李燭的手摩挲着他的發梢,眼底的黑沉似乎不帶什麼情愫。
“小光可一定要負責到底啊——”
……
第二日清晨,張重光賴床了。
直到臨近中午,他都沒有起來的意思。
李燭覺得不對,才發現對方發燒了。
男人給他試了體溫,準備好了退燒藥。
“抱歉,把你傳染了。”
張重光嘴唇有些幹,就着熱水将藥喝了,接着搖了搖頭:“不怪李先生,是我纏着李先生的……”
“今天恐怕要繼續叨擾李先生了……李先生要去上班嗎?”
他注意到,李燭穿戴整齊,一身相對幹練的西裝。
看起來應該準備出門才對。
李燭低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低聲道:“我今天有課。”
“我會找醫生來給你打點滴,是我的朋友,我拜托他照顧你。”
張重光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害怕。
“輸液、輸液嗎?”
李燭如實點點頭:“嗯,你燒得有些高。”
“昨天叫得太厲害,嗓子也發炎了,需要消炎,不然退不了燒。”
男人說這些的時候,表情并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就連聲音也平淡如常,就像是在說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倒是張大少爺越聽臉越紅,羞得恨不得鑽進被子裡不出來。
他的餘光下意識瞥了一眼床頭櫃旁邊的垃圾桶,裡面散落了一疊用過的TT,是最普遍的極薄0.01。
其實昨天的李燭特别溫柔,各方面可以說是完美。
而且相當照顧他的體驗和情緒,有時候見他哭得厲害,還會停下來哄他。
雖然張大少爺沒有過情事的體驗,但也看過一些影片開竅,所以自然也知道這種體貼愛人的含金量。
可是他卻恰好跟李燭契合度太高,險些就要失禁了。
以至于他難以控制,叫得嗓子都啞了。
卻還不肯放下那纏人的腿。
自讨苦吃。
李燭沒看出對方的羞愧,隻當他是身體不太舒服,輕輕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一會兒他就來,他知道家裡的密碼,不用下床給他開門了。”
張重光乖巧地點點頭,道:“李先生去上班吧,别耽誤了。”
“我自己可以的!”
李燭嗯了一聲,便出了門。
被關在門外一夜的瓶蓋一溜煙鑽了進來,身上還帶着淡淡的狗糧味兒,應該剛剛被喂過。
張重光不由得有些抱歉,李先生要照顧他,還要照顧他的狗。
他摸了摸瓶蓋的腦袋,輕聲道:“你是不是也很喜歡李先生?”
瓶蓋哼唧了兩聲,尾巴瘋狂搖動着。
張重光皺了皺鼻子,哼道:“不可以,隻有我可以喜歡李先生!”
瓶蓋不解地歪了歪腦袋,隻顧着伸出舌頭舔舔主人的手,以求愛撫。
李燭出門沒多久,大約半個多小時,門口就再次傳來了聲音。
張重光下意識坐直了身子,下床去給對方開門。
還不等他完全下來,房門就已經被推開了。
瓶蓋搖着尾巴,卻不敢上前打招呼,默默地卧在張重光的腳邊,略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瞧見他,青年男人微微挑了挑眉,連忙道:“不用下來了,别傷到。”
張重光老實地坐回去,卻還是忍不住低聲解釋:“我……我發燒不是因為那個……”
祁越眨了眨眼:“哦……那他為什麼說你下不了床?”
“我還以為……”
張重光:0.O?
“可能……是我發燒了身體有點虛弱。”張大少爺自顧自地給找好了借口。
“麻煩……醫生了。”張重光面露抱歉,又道:“我叫張重光,請問我怎麼稱呼您。”
“您就免了,我叫祁越,你叫我祁醫生就好。”祁越說着,手下的動作沒停,已經開始将調試好的吊瓶拿出來,準備紮針了。
祁越給他的手背消毒,在紮針前還不忘道:“可能會有一點疼,稍微忍一下。”
張重光立馬緊張起來,整個身體都僵直住了,似乎血液都跟着他凝固了。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很快就已經紮好了針。
祁越看着他的表情,輕笑了一聲:“怎麼這麼緊張,不會是第一次打吊瓶吧?”
“不是,小時候打過的。”張重光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