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新遊戲!”我也大叫道:“所以勞煩你快點爬上去好不好?我要撐不住了!”
耶索普松開我的手攀住了崖壁,三兩下爬到和我平行的地方,隻差一步就能上去了——我眼睜睜看着那雙眼睛又慢慢變得茫然,手上的動作慢下來。幾乎用吼的在他耳邊叫道:“保持清醒——!”眼看這麼喊不管用,混沌的大腦飛速運轉,不管不顧地瞎扯道:“再不保持清醒你屋裡珍藏的槍我就全拿去賣破爛!然後拿賣來的錢去娶你老婆!”
“不能動我的槍!也不許動我老婆!”就這麼一通胡喊竟然真把他的思維拉回了一瞬,扒住了崖邊趴上去,然後身體就又被攫住,神經兮兮地還想往回跳,我趕忙化出一根箭插進他身體裡,又辟了個手刀,他終于又不動了。
可是情況似乎沒比剛剛好多少——我一手扒着崖壁,一手按住耶索普的身體不讓他往下滑,沒什麼用的翅膀收了起來。大雨漸漸小了些,雷鳴聲也不再炸得人耳朵嗡嗡響。要是在平常,憑我現在的力量,單手把耶索普托上去再自己爬上去并不難,可這會兒一是體力耗得差不多了,二是腦子越來越不靈光,好像馬上也要像耶索普似地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低頭看了眼身下,直聳聳的峭壁不知道到底多深,下方全藏在黑暗裡,陰氣迫人。黑洞洞的崖底靜得沉沉的暗黑,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倒好像能看到黃泉在崖底流淌。想到村子裡漂亮女巫的話,難道這山裡真有什麼山神?并且還兼職了死神不成?
這片黑暗,總有種讓人想跳進去的魔力,我猜測所有那些進了山卻沒能回去的人可能都是奔向了這死寂之神的懷抱,剝離了靈魂的軀體成了瘋狂的黑暗朝聖者,頭也不回地投進奔流的黃泉,剩下的靈魂隻能永遠在黑暗的崖底徘徊,托嗚咽向上的風聲送去這一生不甘的哀号。
我挪開目光,不敢再看,生怕自己想不開也跳下去。我是死了也沒關系,可還有個耶索普。況且這崖底也不知道有什麼,萬一死得太痛苦,又要多一個心理陰影,怎麼想都不值當。
系統的喚醒功能效果越來越弱,向我解釋說:[親這邊一直在用聲音直接刺激你的大腦,效果比你喊耶索普那種好幾十倍,但這個地方那種神秘力量的效果最強,你隻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撐住,加油哦,親親]
意志力。意志力。我默念道,努力去想心愛的的蛋糕瓜子花生米貝殼海螺椰子汁,還有雷德·佛斯号的小陽台,大海上初升的明月與朝陽,以及我最喜歡的、又死活不肯喜歡我的貝克曼。
一隻手忽地抓住了我扒在崖壁上的胳膊,我茫然地擡眼去看——以為是做了夢,或者是臨死前回光返照地有了幻覺。不然,怎麼剛念着他,他就出現在眼前了呢?
劃破長空的閃電照亮了他沉靜的臉龐,黑發濕漉漉地黏在頸側,唇瓣抿緊,關住那些沉沉的喘氣,目光鎖鍊似地拽住我,好像要把我拖進身體深處似地瘋狂又執拗地望着我。
“抓住我,奈奈生——”他仿佛是哀求一般地在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