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爾色獵場是爾戈尼金島最著名的獵場。獵場裡劃分東西兩區,東區是貴族區,西區是普通區。每個區裡面又劃分為野場、訓練場、跑馬場、休閑區等等不同區域。
獵場的大門在一處山谷裡,進去以後是一處大廣場,蒂爾色山矗立在廣場後,高高的棱線分割着遼闊的天空,四周的空氣混着泥土味和花香草香。風過山谷,仿若隐隐哀鳴。
我在記憶裡搜索到那個支線人物的名字——布蘭登·格雷沙姆。利聖科王國的一位公爵,“奈奈生”曾經的主人。如果他在這個獵場,那一定是在東貴族區。
我把目光投向東區的山頭,太陽從東蒂爾色山後往更高處爬,天空澄明無有一絲雲彩,灼灼的日光沒有阻礙地照進眼裡。這麼美麗耀眼的山陵,其上踏足的人究竟幾個襯得起它的美麗?
先跟着耶索普他們進了西區。東西區是一座山脈的不同山區,中間是相通的,不過沒有官道可走,隻能自己摸索。若直接從東區大門進,不好進不說,還要給耶索普他們問,未免橫生枝節,我打算到了西區後尋個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溜走。
不是不願意把這件事告訴同伴們,但他們知道了,一定要鬧着幫我報仇,扯來扯去又是沒完沒了。我沒有時間同他們掰扯,更何況,這件事、這場複仇,一定要親手完成的。
在耶索普的指導下練了會兒木倉,我不動聲色地跟他提議:“這樣幹打獵沒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來比賽吧?分成兩隊比,看哪一隊打的獵物又多又大。”
耶索普哈哈一笑:“奈奈生,你才剛學會用□□就要和我比?要是貝克曼和你一隊還差不多,和老大一隊,他也不怎麼會用木倉的——嗳?老大又到哪裡去了?他今天怎麼這麼奇怪?是又闖了禍嗎?”
“一句話,敢不敢比?”
“有什麼不敢的?”耶索普給木倉上膛,一雙眼燃起熊熊鬥志。
“好,不過我要同路一隊,你和香克斯一隊——”我慢慢說。“為什麼?你和老大關系那麼好,怎麼不跟他一起?”我噓了他一聲。“我惹了香克斯生氣,這會兒估計不願意見我呢。你不要提這件事,就陪着他打幾個厲害的獵物解解氣嘛。”“那行吧——”
約定好後,我帶着路往東走。路是個很開朗單純的人,隻管跟着我走。我們偶爾停下來打打獵,路還大方地要把自己寶貝的帶骨肉分給我吃,毫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正計劃着要騙他。
已近正午,山風還是涼的。明晃晃的日頭藏在碧綠碧綠、重重疊疊的葉子後面,軟乎乎的雲彩不急不忙地坐着慢列路過它。啾啾鳥鳴不絕于耳,淙淙小溪從腳邊搖着鈴铛蹦蹦跳跳地去往叢林深處。
我和路在溪旁的大石頭上坐下休息,他悠閑地拿肉一口口填進胃裡,總是很歡暢的樣子,滿臉輕松惬意的笑。把系統出品的迷藥倒進水壺遞給他,他沒有絲毫懷疑地接下,倒進嘴裡,還誇着:“奈奈生,這水真好喝!有點甜甜的。”
越是好騙的人騙起來負罪感越重,因為這樣的人付出的信任往往是最純粹的。我避開路的目光不敢看他,等着藥效發揮。這種迷藥的效果類似于酒醉,不會讓人沉沉睡去,隻是腦子迷糊些,暈乎乎的。也是怕把路一個人留下,萬一昏睡過去,給野獸襲擊就不好了。
把迷蒙着的路輕輕靠上背陰的大石頭,靠的近了,看到那雙藏在紅色圓墨鏡後的眼睛半閉着,疑惑地望着我,又望望我身後,咬着舌頭吐字不清道:“奈奈……貝殼……”
貝殼?系統的藥許是水土不服了,路吃了它居然說起中文來了!不過隻聽到一聲模糊的貝殼,再沒有下文。可能是這迷藥回光返照的一點藥效?
“好好,你想要貝殼是吧?我給你撿一大堆,串成串挂在屋子裡,以後看見它們就想到我,記我一輩子怎麼樣?”我随口哄着他,等他安靜下來,把身上的小風衣脫下給他披上。
我們停留的地方離東西區的交界很近,人迹罕至。我把路安頓好,直起身四面一掃,一個人也沒有看見。時間不等人,不敢多耽擱,向着東區的山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