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湯杯很複雜地瞅了貝克曼幾眼，很難相信這麼瓊瑤的台詞會從他嘴裡說出來。可他眼裡的瞻前顧後與舊時記憶交疊成同一張模糊剪影，叫我認識到他是多麼認真。他多麼認真地為了這樣一個理由一直努力推開我。

我放下杯子，拉過他的領子吻上去，不，要說咬更合适。咬到彼此唇齒間染着鮮紅的血，他也沒再推開我。

“你這次怎麼不推開我了？”

貝克曼喉頭在暗暗燭火下微微滾動着，眼眸微垂，心跳炸響。“奈奈生，對不起……”

夜色濃得一團墨一般，風從窗縫吹過，燭火呼地滅了，星光也被雲層遮蔽。貝克曼從濃墨裡伸出手摸上我的眼睛，很輕很輕地拂過去。我輕聲說：“那我要再告訴你一次，我喜歡你，不喜歡香克斯。”

他的手頓了下，随後攬住我：“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聲音哽咽：“在你心裡，我一點都沒有香克斯重要。”

貝克曼抱着我笑了下，胸腔震動。“你怎麼會這麼想？”

“難道不是嗎？”我反問他。

這時雙眼漸漸适應了黑暗裡視物，隐約月色下貝克曼在我面前半跪着望向我，唇角破開一道小口，豔麗的血迹溶成淡淡幽光：“奈奈生，你是最重要的。這世上沒有任何能比過你的存在。”

他用一種求婚似的口吻向我承諾道：“我對你說的話永遠作數，無論你要什麼，傾我所有，償你所願。”

他握緊了我的手不放開，捉過來的眼神也叫人避無可避，我一時氣急，口不擇言地對他道：“你騙人！要是我那麼重要，你昨晚怎麼會因為香克斯推開我？你還因為他生我氣了！”

話一說完就後悔了，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再怎麼着也是要點面子的，這麼說不會顯得自己太不矜持了嗎？

貝克曼也愣了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慢慢又笑起來，把我按在懷裡笑。我掙了兩下，倒好像欲拒還迎一般，索性随他去了。反正就這麼點臉，丢完也就沒得丢了。

等貝克曼笑夠了才附在我耳邊說：“不是的，奈奈生。不是因為香克斯那家夥。我也沒有生你的氣。”

那你是要幹嘛？我心想。

“我是在生自己的氣……你太好了，奈奈生。”他輕輕摸着我的頭發，五指插進來，一梳梳到尾，“所以我才氣自己。”

“你自己有什麼好氣的？”

貝克曼沒有說話，寂靜過後，他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溫熱的唇咬上耳垂，另一隻手拉着我往下探去，喑啞低沉的聲音在極緻的黑暗裡風一般拂在耳畔，我的臉頰連帶耳根整個紅透了。“感受到了嗎，奈奈生？隻要靠近你，我根本沒辦法克制自己，我想要你，想得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