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來到這裡以後,你似乎從未出過門。”
而陸小鳳說這句話的時候,西門吹雪正躺在陽台的軟椅上。
當他坐在上面的時候,他像是已與這隻椅子融合成了一體,這世上仿佛再沒有什麼能将西門吹雪和這把椅子分開。
這看起來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西門吹雪對陸小鳳的回應是:“你為何希望我出門?”
陸小鳳道:“我希望你去看看新的世界,新的人。”
西門吹雪道:“這些人裡有用劍的人?”
陸小鳳歎道:“沒有。”
西門吹雪道:“那這些人裡有我要殺的人?”
陸小鳳道:“也沒有。”
西門吹雪淡淡道:“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出門?”
陸小鳳詫異道:“難道你出門除了殺人以外,就不能去幹點别的?”
西門吹雪冷冷道:“難道你除了勸我出門以外,就不能做點别的?”
陸小鳳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以為自己可以說很多話,但西門吹雪似乎總能找到辦法把他的話給堵回去。
于是他忽然轉過身去,似乎打算就這麼離開。
西門吹雪忽然出聲道:“你去哪裡?”
陸小鳳道:“我發現我的确可以做點别的事情,比如去看手機上的視頻。”
西門吹雪道:“你發現得還不算太晚。”
陸小鳳像是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似的,隻微微笑道:“我不但要去拿手機,還要拿它去放最新的電視劇,尤其是和你我有關的那種。”
西門吹雪似乎猜出了他想看的是哪一種。
王憐花已經連續在客廳播放了好幾天,他若連這都猜不出來,簡直就白生了一雙耳朵。
陸小鳳又洋洋自得道:“我不但要放,而且還要在你身邊放,直到你再也受不了為止。”
這個威脅是他所能想出的最可怕,也是最有效的威脅。
無論是誰都受不了這個威脅,西門吹雪自然也不會例外。
誰知西門吹雪竟不氣也不惱,反而面上無波,目中無塵道:“那你最好從頭放起,一點都不要錯過。”
陸小鳳忽然一愣,道:“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
西門吹雪道:“你是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所以如果你想看的話,我一定奉陪。”
陸小鳳又是感動又是心酸,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真的要全程奉陪?”
西門吹雪正色道:“我不但要全程奉陪,還要督促你看下去。”
陸小鳳道:“難道我一旦從頭看起,就不能停下?”
西門吹雪淡淡道:“你自然可以停下。”
陸小鳳苦笑道:“可我若停下,以後也不用再提出門之事了吧?”
話語一落,西門吹雪的面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淺笑。
他一向很少對人露出笑容,即便笑了,也不過是譏諷的冷笑。
可現在他的笑卻沒有一絲冷意,反倒像是一段刮過荒地的春風,一陣澆灌枯草的春雨。
在這樣的笑容之下,陸小鳳似乎也隻能放棄了。
況且他若是真一鼓作氣看完那《陸小鳳與花滿樓》的全部劇集,隻怕好幾天都要吃不下飯菜。
他還記得第一次瞥到那裡面的情形。
當那個頂着他名字的英俊男人用出靈犀一指時,他的手指一并,從中發出五顔六色的光芒,那時的陸小鳳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道彩虹。
巧的是,他看着這道彩虹的面色也是彩虹色的。
王憐花那時則微笑道:“學習了這麼久,莫非你還不知道特效是什麼樣的嗎?”
找到奚落陸小鳳的機會可不算一件容易的事,所以王憐花一直很享受抓住這個機會的過程。
陸小鳳沒有回答,隻是指着屏幕裡那個扮演的花滿樓的男人旁邊的東西。
“那也是特效?”
王憐花道:“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