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當李尋歡問出這句話之時，葉開隻覺如有千萬頭羊不羊馬不馬的神獸在心原上奔騰，瞬時揚起遮天的土塵，在心原的每個角落都留下深深的蹄印。

李尋歡不由詫異道：“葉開？”

葉開這才回過神來，對着李尋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對你倒沒有什麼誤會，可編這個劇的人似乎對你有着很大的誤會。”

李尋歡微微一笑道：“誤會我的人很大，不差他這麼一個。”

若是沒有這樣一個令人發笑的誤會，他又怎能看清楚葉開的真心？

葉開笑道：“你若是有興趣，何不同我說說你當年是如何遇到阿飛前輩的？”

李尋歡目光一閃道：“我以為你已經讀過那本《多情劍客無情劍》了。”

葉開眨了眨眼道：“我是可以去讀，可我更想聽你親口講出來。”

他對着李尋歡眨眼的時候，簡直像是一頭在身後搖着尾巴的小狐狸。

這世上仿佛沒有人可以拒絕這頭小狐狸的請求，李尋歡自然也不例外。

可當他真的把當年的往事從心底摳出來，一寸寸地攤開來時，卻發現葉開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外邊的雲一直在動，他眼底的光影卻從未挪動過半分，仿佛凝固在了那一瞬。

李尋歡從那一瞬才察覺到，這個人不僅是在聽一段往事，也是在看自己此生最為崇敬的人。

可這樣的崇敬他能否擔當得起？

他在心底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講了下去。

——夜晚——

葉開從沉沉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身邊守着的人并不是李尋歡。

他一眼瞥去，隻見那人在昏暗的光下拿着布擦着一塊兒東西。

那東西閃着青光，是一柄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劍。

劍長三尺，薄而鋒利，鋒利得就像是擦劍的人一樣。

而這把劍是路小佳的劍。

擦劍的布卻是從葉開的被子上撕下來的。

葉開忍不住輕輕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看我的。”

路小佳道：“聽這話的口氣，你好像和我認識了很久。”

他面上在笑，眼神卻很冷。

冷得仿佛有刀芒劍光閃爍其中、伺機而起。

葉開卻因為這熟悉的眼神而笑得更深了幾分。

他換了個讓自己舒服點的姿勢，靠在病床上道：“可我們本來就認識了很久。”

他和路小佳相處的時間并不算長，但卻已足夠讓他們成為朋友。

可路小佳卻道：“但這是我第二次見你。”

葉開聽得笑容一僵道：“你說什麼？”

路小佳道：“我在遊樂園裡是第一次見你，現在是第二次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