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蕭瑤不會是零票妹了。蕭晴曼多少感到有些欣慰。
至于她自己會不會是零票姐,她倒沒考慮過。
蕭晴曼接到節目組邀請去姐妹談心室的短信便出發,這個環節會讓她們和姐妹一起确認明天約會的對象。
姐妹談心室位于嘉賓們居住小樓的側面,拐過拐角,蕭晴曼的腳步頓住。
童炘就站在路燈下,擡臉對着黑漆漆的天空發呆,側臉輪廓灑上一層薄光,顯得她飽滿的眉弓、秀氣的鼻尖和稍顯圓鈍的下巴都瑩亮亮的。
思緒飄忽間,路燈下的美人突然轉過了頭。
視線冷不丁碰撞,蕭晴曼垂下眼,頂着童炘灼灼的目光,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離開了。
童炘下意識地在蕭晴曼和自己擦肩而過的刹那伸出手,然而最終隻是克制地讓自己的指尖擦過她的衣角,隻悄悄加深呼吸,将她身上溫柔的鈴蘭花香味深深吸進肺中。
蕭晴曼把童炘甩在身後,進了姐妹談心室仍然心亂如麻,都沒有注意到這小房間布置得相當溫馨。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談心室的另一扇側門突然被推開,蕭瑤連蹦帶跳地進來撲進她懷裡:“姐!”腕間的手镯随着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為了顯得更成熟些,蕭瑤把自己那些可愛的小飾品都摘了個七七八八,隻剩下手腕上媽媽和姐姐送的手镯各一個。
“姐,姐你今天太好看了,”蕭瑤挂在她姐身上,“豔壓!絕對的豔壓,童炘在你面前算什麼!十個童炘也比不上你美貌的一根小手指頭!”
她嚣張地舉起一根小手指,掐出極短極短的一截,以表達對她姐強烈的支持。
蕭晴曼瞳孔地震,對着攝像頭比了個叉,表示可千萬别把這段剪進綜藝裡。
她輕輕捏了一下妹妹的嘴巴:“别亂說話。”
隻是心中不可避免地又回想起童炘在路燈下那一幕,她心想蕭瑤這小丫頭純粹是看親姐姐有濾鏡。
若是換到十二年前,有人說童炘的美貌抵不過自己的小指頭,恐怕她開着大号就去吵架了。
蕭瑤第一次參加綜藝拍攝,又要和姐姐裝陌生人,大半天積累下的不安此刻總算得到釋放,機關槍一樣哒哒哒地和蕭晴曼講今天的感想、對其她嘉賓的看法、還有對姐妹關系的猜測。
蕭晴曼聽她講話,一手支着臉頰,全神貫注的,嘴角不由帶起笑意。
等蕭瑤抒發完自己的心情,迫不及待:“姐,有沒有我的邀請函?”
進來之前蕭晴曼還想着逗她一下,做做節目效果,但是真的對着蕭瑤期待又有點緊張的臉,蕭晴曼又不忍心了,直接把邀請函抽出來:“當然有了,怎麼對自己的魅力這麼沒信心?”
蕭瑤完全藏不住自己的小得意、小雀躍,還能記得先把給蕭晴曼的邀請遞出去,再美滋滋看自己的邀請。
經過了五條心動短信,蕭晴曼也意識到節目組的劇本有變動,因此拿到邀請也不吃驚。
她心中懷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打開邀請函,結果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不是童炘的字。
蕭晴曼認真讀着邀請函上的文字,努力無視掉自己悄悄升起的失落情緒。
“所以說......拿到邀請函之後呢?選擇接不接受嗎?”蕭瑤有些茫然地問。
音響裡傳來的天音回答了她:“因為您和另一位嘉賓達成互選,所以自動匹配約會,恭喜。”
蕭晴曼和蕭瑤都擡起了頭,驚訝地看着音響,面面相觑。
聽到音響聲一起擡頭的,還有兩個人——此刻正在另一間姐妹談心室裡的童炘和阿晟。
童炘在第一間談心室門口見到蕭晴曼的時候,其實是想喊住她,那應該是自己的談心室來着。
結果蕭晴曼一見到她就好像見到了地心哥斯拉,火急火燎地跑了。
童炘隻好和節目組說了一聲,讓她親姐也來第二間姐妹談心室。
童炘等了一會兒,阿晟推門而入。
不同于一見到姐姐,就跳起身迎接的蕭瑤。
童炘隻是朝她姐點了點頭,模樣頗有幾分冷淡。
而阿晟——也就是童晟,一副習慣了的樣子,坐在童炘身邊:“今天怎麼樣?”
“還行。”童炘點頭,“你呢?第一次拍攝的感覺怎麼樣?”
“感覺很不自然。”童晟皺了下眉頭。
童炘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你适應能力很強呢。”
這有些夾槍帶棒的一句話,童晟卻絲毫沒在意,氣定神閑地喝了口水:“強不強的,你比我更清楚。”
童炘差點給牙咬碎了,要不是有鏡頭,恨不得撲上去咬她姐一口。
這家夥怎麼好意思這麼說的?
當初童晟丢下她去南半球留學,留學完也不顧自己畢業後就回來的承諾,留下工作。
那可是九千多公裡的距離和兩小時的時差。
面對自己一手帶大的妹妹,說不要就不要了,甚至連視頻都不會主動打來的狠心女人。
要不怎麼說她姐适應力很強呢。
童炘也不是當時那個見不到姐姐就隻會哭的小孩了,她長出了一口氣,壓下了翻湧的情緒,把邀請函在手中像打牌一樣搓開,還扇了扇風:“你肯定是今天受到邀請最多的人了。”
童晟看着三封邀請函,眉毛挑起一個微妙的弧度:“這些不是你收到的嗎?怎麼給我了?”
童炘看着自己的親姐,緩緩問道:“你是不是沒理解規則?”
童晟:“.......”
她略顯心虛地移開視線。
童炘簡直要氣笑了。
她姐反射弧比較長,從小玩遊戲就是這樣,家裡更年長的表姐們教她們打麻将,童晟明明沒懂規則,還要不動聲色地學着别人的樣子摸牌,不但什麼都沒摸出來,還輸掉了當晚賺的一半壓歲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