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曼很确定她們都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隻是現在還沒開始追逐,不知道什麼動作才會觸發。
蕭晴曼小心地往前邁了一步。
沒有NPC搭理她。
算了,現在和童炘彙合才是要緊。
那小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得留一盞燈才能睡着,現在得把她吓成什麼樣。
手镯随着蕭晴曼的快速走動發出聲響,NPC們紛紛朝她轉過臉來。
是了,看來這些NPC的觸發條件是聲音。蕭晴曼捂住手腕,加快腳步。
但說到聲音......她怎麼現在都沒聽到童炘的尖叫聲?鬼屋裡按說隔音不會太好才對。
該不會是童炘串通節目組,把自己單獨留在鬼屋裡,她已經出去了吧?
如果真是那樣,蕭晴曼想想就覺得自己要生起碼一星期的悶氣,至少在後采裡陰陽怪氣節目組一個月才行!
蕭晴曼悶頭往房間那端沖,NPC們搖搖晃晃地朝她走來,口中還很敬業地發出“哼哼”“嗷嗷”的聲音。
蕭晴曼别的沒什麼,就是身為演員,非常注意鍛煉和形體,跑得飛快,而且她個子高,腿長,一米多的迷宮圍牆,她手一撐,就跳過去了!
如此敏捷,反而讓不能太過OOC的喪屍NPC們根本無從跟上了。
蕭晴曼順利地翻過數道迷宮矮牆,來到門邊,焦急地擰動門把手,然而一擰之下,又沒擰動。
她耽誤這一會兒,NPC們可算是抓住了機會,步步逼近。
蕭晴曼不可避免地感到壓迫。
“節目組!”她可有些生氣了,“給我把門打開!”
但回答她的不是耳朵裡的微型耳機,而是門後突然響起的熟悉聲音。
“蕭晴曼?”
接着,門鎖轉動兩次,門被人從外邊拉開了。
童炘臉上雖然兀自帶着淚痕,笑意卻和水光融在了一起,仿佛被狂喜點亮了似的。
蕭晴曼來不及問她怎麼在這兒,回頭一看,NPC們還在氣勢洶洶地好像要來抓人,握住童炘的手,就要帶着她跑。
然而一拉之下卻沒拉動,童炘反而把蕭晴曼拽回來,順勢壓在牆上,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藏在門後。
“噓。”童炘另一隻手食指壓在自己唇上,做出噤聲的手勢。
喪屍NPC們一窩蜂地從門口沖出去,誰也沒想到她們所追逐的對象,正利用思維盲區藏在門後。
蕭晴曼幾乎聽不到别的聲音了,一時間她耳朵裡隻剩下了自己劇烈的心跳,和童炘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她不合時宜地想起一段話。
吊橋效應,是心理學中的一種現象。
當一個人處于危險情境,或刺激中時,比如走過搖晃的吊橋,生理上會因緊張、恐懼而心跳加速、腎上腺素分泌增加。
如果恰好是和另一個人一起經曆危險刺激,人們容易将這種生理喚醒錯誤歸因于對對方的心動,從而産生好感或愛慕之情。
這不是她和童炘第一次身處吊橋之上。
當年的比賽,二十個年輕女孩在集體宿舍同吃住,沒有手機,不能随意進出,也不能聯系外界。
每周都有人被淘汰,那座懸空的吊橋,不停有人從中墜落。
她和童炘,就是緊緊拉着彼此,不讓對方墜落的人。
可為什麼,隻有她一個人淪陷了?
光線很暗淡,童炘隻能看到蕭晴曼鼻尖和嘴唇的輪廓。
她的嘴唇偏薄,唇珠卻很飽滿,童炘想着如果用牙齒輕輕咬下去,那麼她的嘴唇也會充滿彈性地陷下一個弧度。
為什麼十二年前她沒有想過那些?
十二年前她無數次和蕭晴曼距離如此之近,她有時候枕在蕭晴曼的肩膀上玩她頭發,有時候躺在她大腿上發呆,時常用眼神描繪蕭晴曼的五官。
她很喜歡蕭晴曼的長相,經常出于欣賞美人的目的,托着下巴看她。
蕭晴曼和她對視,要不了幾秒鐘就會臉紅移開視線,她還以為隻是蕭晴曼臉皮太薄。
童炘不禁疑惑,當時她為什麼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想着要吻她一下?
也許是氣氛使然,也許是童炘身上的氣息讓蕭晴曼分不清過去和現在,她輕歎一聲,低低地問:“所以,你當時在想什麼?”
她問的是十二年前和她朝夕相處的時候,童炘想的是什麼,童炘卻以為自己盯着她嘴唇的樣子表現太明顯,被蕭晴曼給發現了,害怕被姐姐當成變态,一時張口結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