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欣才剛問完這句話,通話直接就被挂斷了,她愣了許久,望着車窗外兩排熟悉的綠植,最後咬咬牙,踩下油門,繼續往學校裡開。
來都來了,不親眼确定她人沒事,她也放不下心回去。
路非凡挂完通話就将手機扔桌上,擡手揉了揉發痛的額頭,她一屁股坐椅子上,靠着椅背,閉上眼睛。
什麼破身體,喝十幾瓶啤酒也能醉,廢物。
門沒過多久被輕輕敲響,随後又傳來輕輕的呼喊聲:“姐姐?姐姐你在嗎?開個門好嗎?”
路非凡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又傳來兩下敲門聲,她睜開眼睛,人坐直起來。
“姐......”秦雨欣怼着門縫還要再喊,門嘩地打開了,對上與方才屏幕裡一樣濕了頭發的臉,她抿了抿唇,擡起一隻手貼上她的臉,“姐姐,你病了嗎?”
剛問出口,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味,她恍然,原來是喝酒了,正要收回貼着她額頭的手,手背忽然被覆蓋住。
“這樣惡心麼?”路非凡抓着她的手,雙眸定定看着她,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秦雨欣懵了:“什,什麼?”
蓦地,路非凡抓着她的手往前一拉,将她拉進屋後,擡腿就将門踹上,随後一個俯身把秦雨欣摟進懷裡,雙手用力壓着她的背,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裡。
“這樣呢?惡心麼?”她靠在她耳邊一聲聲詢問,“我問你惡心麼?告訴我,惡不惡心?”
秦雨欣被抱得要喘不過氣,耳邊熱氣一股接一股,心跳陣陣加快,她推搡着她,難受道:“姐姐,你先放開我,我帶你去洗啊——”
她以為她口中的惡心是指身上的酒味,于是就想說帶她去洗澡,洗完就幹淨了,可沒想到她話未說完,人猛一懸空,雙腿被迫分開勾在對方腰腹處,後背撞上門闆,她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摟住對方脖子,上半身全埋在她懷裡。
“會不會惡心?嗯?會不會覺得這樣很惡心?”
秦雨欣滿腦子都要被“惡心”這兩個字刷屏了,幾滴冰冷的水珠自路非凡短發掉落到她脖頸,又順着鎖骨滑進她衣服底下,她被凍得一哆嗦,來之前決定好“逆來順受”的心理防線破了。
“惡心惡心惡心,你快放開我。”秦雨欣撲騰着錘她肩膀,控訴道,“我這外套是新年第一天要穿的,現在都沾上酒味了,你好讨厭,放開我,我讨厭你。”
路非凡身體一僵,她皺着眉頭,晃了下腦袋,她醉了,她一定是醉了。
掌心下是小姑娘綿軟的大腿,懷裡是她身上清甜的香氣,路非凡眼神暗了幾分,她深吸口氣,松手将她放下來站好,人後退幾步,轉過身,拿着件浴袍進了陽台浴室。
秦雨欣後知後覺白了臉色,她說她惡心,還說她讨厭,她是生氣了,又不想搭理她了嗎?
秦雨欣,你個笨蛋,都說要忍住,要忍住的啊!
明明剛認識她那會兒,不管她多兇多過分,自己都能忍住不吭聲的啊,怎麼現在就做不到了!
秦雨欣局促不安地等了十來分鐘,看到路非凡穿着白色浴袍從陽台進來,連忙上前:“姐姐,你有哪裡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去給你買藥?”
路非凡拿毛巾擦着頭發,聞言瞥了她一眼:“大年初一買藥,你是想我一整年都跟藥過不去,當個病秧子?”
要不是窗外還有偶爾響起的煙花聲,秦雨欣在這冷冷清清的小房間裡都要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姐姐,不舒服不能強撐的,該吃藥還是得吃。”
路非凡丢掉毛巾,人懶懶靠在床頭,淡淡道:“這話你應該送給自己。”
秦雨欣啞然,真說起來她才是名副其實的病秧子。
路非凡壓了壓還在泛疼的額角:“這麼晚過來幹什麼?”
“姐姐在視頻裡看起來很難受,我擔心,所以就......”
路非凡打斷她的話:“視頻是不小心按錯的。”
會不小心按錯兩次嗎?秦雨欣低頭抿着唇瓣,她不敢多問,生怕會因為說錯話又導緻她們關系降至冰點。
路非凡見不得她失落的表情,但酒醉的頭疼和複雜情感帶來的煩躁讓她控制不住一開口就是很不好的語氣:“我沒事,你回去吧。”
秦雨欣雙手揪着衣服:“姐姐,現在很晚了,我,我有點困,再開車回去可能不安全,我可不可以......”
路非凡眸光驟冷:“你自己開車來的?”
“嗯。”秦雨欣有點怵,“我十八歲就考下駕照了,就是這兩年很少開,不過我沒忘記怎麼開,我......”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準一個人開車,拿我的話當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