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臨時決定取消結婚,晚上又突然得知傾心依賴的姐姐對自己有想法,精神上的巨大沖擊加上身體的連番受傷,秦雨欣果不其然又病倒了。
距離上一次生病已經好久了。
路非凡将她放到床上,掌心貼上她冰冷的額頭,又是這該死的熟悉的症狀,一想到罪魁禍首又是自己,她氣血翻滾,不久前信誓旦旦的“不後悔”一下子就被推翻了。
她明明就知道她性子軟,明明就知道她适合細水長流,明明就知道她還未真正放下那個未婚夫,為什麼要由着自己橫沖直撞不計後果的性格胡來!
她從夜市回來後那麼開心,一路摸着脖子上的小鈴铛不舍得放下,還纏着她說下回繼續出來玩......
如果她控制住自己,今晚的事故根本就不會發生。
從衛生間打了盆熱水,路非凡将毛巾浸濕後捏幹,試好溫度,輕輕給秦雨欣擦拭臉蛋,慘白無血色的小臉在熱氣下漸漸有了些潤色。
樓梯那一摔,路非凡雖全程護着她,可難免也有一些她沒注意到的地方磕到碰到了,猶豫了幾秒,她還是拿起剪刀剪開了她身上的碎花裙子,見到女孩膝蓋上的紅腫,她抿緊唇瓣,臉色繃得緊緊的。
确認她身上隻有額頭和膝蓋有傷口,其他地方隻是些許紅印子後,她給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給她擦藥。
做完這一切,她找了條寬松的睡裙給她小心穿上。
“别生病了,小家夥。”路非凡換了盆熱水,重新給她捂着小臉和脖頸,“不就是親了你一口,以後親你之前我一定都征得你的同意,這次是我沖動了,我跟你道歉,你不是最喜歡聽我說對不起了。”
路非凡不是話痨,可此時無處排解情緒的她,隻能依靠言語途徑來讓自己内心好受些。
門鈴響起的時候,路非凡不悅地蹙起眉頭,俯身幫秦雨欣掖好被子,她快步出門去趕人,她沒有發現,躺床上的女孩在她走後沒多久皺着小臉醒來了。
秦雨欣扶着發疼的額頭從床上坐起來,想到昏迷前發生的事,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注意到地上躺着條被剪開的裙子,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被換掉了,她瞪大眼睛,低頭,抖着指尖拉開領口。
目光剛瞥到自己身上雜亂的紅印子,她驚得連忙松開扯領口的手。
她昏過去後,她對她的身體做了什麼?!
腦海裡浮現各種打碼畫面,秦雨欣哆嗦着從床上爬下來,聽到屋外隐約傳來的争吵聲,來不及辨認他們在吵什麼,她跌跌撞撞地打開卧室門,就想着趕緊逃離這裡。
屋外,被攔下的秦沐元和方圖圖臉色都很不好看。
方圖圖是第一次和路非凡見面,先前手機通話她就對路非凡不滿了,如今對方盛氣淩人目無尊長的态度更是讓她将這個人歸入負分。
但介于秦雨欣此前在家裡對路非凡的諸多好話,方圖圖還存有理智,她拉住要動手的秦沐元:“路小姐,你再阻攔我接欣欣回家,我會讓警察介......”
“媽媽!”秦雨欣一出卧室就聽清來人是誰了,她跑過去,急需找到一個可靠的人躲一躲,可惜還沒靠近,一隻手臂攔在她面前,将她攔腰圈着舉起來。
“多大的人了,不知道穿鞋嗎!”路非凡氣急,眸底卻藏着幾分慌亂,“這裡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回屋裡躺着。”
“不要!我不要!你别碰我!”秦雨欣撲騰着,掙紮着,隻要一想到身上的痕迹她就渾身發麻,驚吓不已,“媽媽救我!我要媽媽!媽媽!”
方圖圖何曾見到秦雨欣這般驚恐無助的模樣,心都碎了,擡腿就踹向一旁關鍵時刻掉鍊子出神的秦沐元,喝道:“還不快去把欣欣搶過來!”
秦沐元還在想她們關系怎麼突然就這樣了,被方圖圖一踹,他二話沒說就進屋去搶人。
路非凡從樓梯上摔下來傷得最重的其實是手臂骨頭,秦雨欣一心隻想逃離她,并未發現她掙紮時對方手臂僵硬,臉色泛白,額頭還冒起了冷汗。
秦沐元一拳頭砸來時她是可以躲開的,可出于不可言說的晦暗心思,她沒躲。
秦雨欣剛被送到沙發上坐下,眼前的人就被砸倒在地,她呼吸驟停,脫口大喊:“姐姐!”
喊完後神智歸來,身體卻早已搶先一步護在路非凡前邊,她擡起淚朦朦的眼睛望着秦沐元,想說什麼,但嘴巴又發不出聲音,不要,不要打她。
秦沐元看出她的祈求,他收回手,擰眉盯向被砸倒在地的路非凡,她是裝的還是真哪裡受傷了,這繳械投降般的樣子搞的哪一出?
路非凡站起來,伸手要去牽秦雨欣,手指剛碰到她,對方宛如驚弓之鳥,頭不敢回地跑向不遠處的方圖圖,攥着方圖圖的袖子,半個身體藏在她懷裡。
路非凡臉色陰沉如血,秦沐元當即作防備狀。
“你們秦家可是圈子裡的清流人家,既然接到人了,就沒必要繼續鬧下去了吧?”高典典在外邊看夠了熱鬧,“這裡住着的不少都是熟人,鬧大了對你們秦家股價也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