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秘書沒回她，掃了眼躲在沙發後邊始終沒有露面的校長，她提起公文包，拿起一旁的文件，從咖啡廳離開。

在她走後沒多久，校長恍恍惚惚從沙發靠背探出腦袋，猛呼吸了幾口，搖搖晃晃走了，在門口還被門檻絆了一跤，摔在來人身上，她沒精神擡頭去看撞到誰，站穩後繼續往外走。

太吓人了，實在太吓人了，葉秘書喜歡女的，她怎麼會喜歡女的呢！

一定是她拜錯了佛，佛祖給她調到另一個世界了，她得回家打坐，念經，敲木魚，重新打開這個世界！

方時念早來了半小時，沒想到就看了兩桌大戲，她在電腦上敲鍵盤的手速都慢了下來，直到面前坐下一個人，她擡起頭，揚起笑：“路小姐，終于見面了。”

相較于她的自來熟，路非凡臉色就冷多了，尤其在大門口還無緣無故被人撞了一通。

方時念在生意場上見多了壞脾氣的人，她神色穩如泰山：“路小姐要喝點什麼？”

“不了。”路非凡将手裡的密封文件袋推到她面前，說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合作，以後不必再聯系了。”

方時念笑容停住：“這是什麼意思？”

路非凡起身：“字面意思。”

“路小姐，我們之前的合作明明很愉快很成功的不是嗎？”方時念不解，“你也從中掙了不下兩千萬，難道是我提出私下見面冒犯到你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跟你道歉。”

“和你無關。”路非凡蹙着眉，并不想解釋太多。

方時念猜測道：“還是說，做空了幾家公司，你心底過意不去了？”

路非凡還得回去學做飯，還要輔導秦雨欣六級考試，眼前這個女人不過是她在網上認識的一個合作對象而已，她當然無需跟她解釋自己棄行的原因。

“關你屁事。”

丢下這四個字，路非凡沒再逗留。

“原來是和她合作了，難怪能短期内掙到那麼多錢。”黑團浮在半空，自打抓住路非凡的弱點，它膽子大了不少，“方時念，這本小說的女主角，跟男主宋嶼深實力旗鼓相當的股市操盤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路非凡無視它，從咖啡廳出來，拐彎進了一旁的商貿大廈。

回到學校，看到還在她屋裡戴着耳機聽英語聽力的女孩，路非凡腳步慢了下來，神色肉眼可見地變柔和。

黑團一路沒得到搭理，突然發現路非凡換了副面孔，它頓感忿然，它給路非凡任務失敗的懲罰，竟成了她向秦雨欣賣慘的助攻，想想都心梗。

不想看她們膩歪，黑團端着怒氣消失了。

路非凡将買回的糕點放置一旁，埋頭做題的小姑娘并沒有發現她回來了，還咬着手指頭，皺着眉頭，估計内心正不停喊着“好難好難好難”。

耳機忽然被摘下，她愣然擡頭。

眼看着路非凡低下頭來，她連忙擡手捂住嘴巴，黑漆漆的眼珠子又大又亮。

回校這幾天，她雖然沒再親她，可看她的眼神總有種餓狼撲食的味道，尤其她又以“自己是病患”為理由，要求她除了上課，其他時間必須得待在她屋裡，種種行為更像是在伺機而動了。

要不是對方同意了她每晚都回自己宿舍睡覺，她是鐵定不敢再靠近她的。

“不親你。”路非凡敲了敲她腦門，将糕點放到她的六級測試卷上，“吃吧，吃完再學。”

秦雨欣看到熟悉的包裝袋子，眼睛驟然一亮，伸手就将袋子打開：“姐姐，你去市中心的商貿大廈啦，都是我最喜歡的口味，謝謝姐姐。”

路非凡輕笑了下，趁着她吃糕點的功夫，将她的六級卷子抽出來，随意瞥了幾眼，很快，她的笑容消失了。

“你一早上就做出這麼個鬼樣子？”

秦雨欣正吃得開心呢，被這話一打擊，她癟下嘴，耷拉起肩膀，哀怨地看她一眼，沒胃口吃東西了。

“自己做得一團糟還委屈上了？”路非凡拿着試卷拍了拍桌面，語氣有點兇，“趕緊吃，吃完繼續做題。”

秦雨欣推開糕點：“我不吃了。”

“耍脾氣了？”

“才沒有。”秦雨欣奪過她手裡的試卷，拿起筆，低着頭，嗓音悶悶的，“我知道自己笨，我會好好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