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對父母像我們這樣在女兒面前低聲下氣的！你看看她那目中無人的态度，她還有半分為人子女的樣子嗎！她有拿我們當家人嗎！當初是她犯了錯，現在反倒在我們面前當受害者......”

路文柏出去時不停罵罵咧咧，大嗓門仿佛恨不得将所有事鬧得人盡皆知。

咖啡廳人不少，路非凡接觸到四周打量的目光，她冷笑，倏而厲聲道：“再看，老子他媽弄瞎你們！”

衆人暗暗罵了兩句，紛紛挪開視線，有些戲，看看可以，牽涉進其中就沒必要了。

“我約的客戶還沒到，不是說找我有事，說吧。”方時念坐到她對面，跟她随行的女人坐在原來的卡座，見路非凡往那瞥去，她解釋道，“那是我雇的翻譯，今天約的客戶是意大利人，找個精通意大利語的人不容易啊。”

身邊倒是有一個精通多國語言的人，可惜人家要照顧自己的妻子，抽不出時間來幫忙。

路非凡對她談什麼生意并無興趣，她放下二郎腿，挪開面前的咖啡杯，開口道：“我打算在歐洲創立風投公司，初創資金我出，五年，你替我在歐洲工作五年，五年後我給你五個億和整個公司的股份。”

方時念：“這個玩笑，很大，很新奇。”

路非凡眸光深沉：“如果你不喜歡歐洲，隻要不是國内，其他國家任你選。”

方時念明白了，這是要把她調走，一調還是五年：“原因呢？原因是什麼？國内市場很大，人才衆多，我不覺得我會構成你的威脅，也不認為自己是你選擇開拓疆土的唯一人選。”

“選擇我的方案，五年後，你得到自由，也得到錢，倘若你拒絕我的方案......”路非凡扯唇笑着，眸是冷的，“判刑五年起步的經濟案件，多你一樁，不多。”

方時念冷下臉：“路小姐，我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你。”

路非凡：“你若得罪過我，我根本不會給你選擇的機會。”

“讓我背井離鄉五年，我還得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了？”方時念氣笑了，“路小姐，我不會出國的，你打消這個念頭吧，至于你的威脅......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要真怕就不會搞這一行了。”

翻譯給她發來消息：“方副總，客戶到了。”

方時念起身：“路小姐，失陪了。”

“兩年。”路非凡擡眸，“你在國外幫我經營兩年，兩年後我出國定居，屆時公司你若不要，我可以折合成現金送你，答應你的五個億也不會變。”

方時念震驚，她實在無法理解，自己待在國内究竟礙她什麼事了，需要她開出這種條件逼她出國。

眼看着公司讓她招待的客戶即将落座，翻譯在朝她揮手，她沒再多留：“等我談完公司派遣的業務，你說的事，我們再談。”

她本職是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業務總監，股市上的算計與博弈是她的興趣，也是她的副業，正是因着這副業，她才會跟路非凡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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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人講起話來，配合着手勢，仿佛在演舞台劇，方時念在翻譯的配合下維持着商業笑容，進退有度地交流，在最終要簽署合同時，她伸手壓住紙和筆。

正要開口，身後傳來一道攜着标準意大利語的女聲，方時念聽不懂話裡意思，但卻發現坐在對面的意大利人突然變了臉色，扭頭望向一旁的翻譯，對方也是一臉的驚慌。

她怔了幾秒，很快意識到自己被設局了：“公司為了給我挖坑，費了好大功夫啊。”

項目部總監上個月升職，公司要在兩個副總監裡選一個提拔為正，其中一個是她方時念，另一個則是因為與前總監存在私情，一路走後門晉升上來的年輕女人。

論資曆和能力，她方時念甩對方好幾條街，升職二選一哪裡有那女人的份，可偏偏上頭還就搞了個人盡皆知，狀似十分為難的選擇題。

為了堵住悠悠衆口，但又不想明面上得罪她，竟然搞起計謀，設局讓她犯錯來了。

搞這些小動作，不就想逮着她的失誤大做文章，好讓她自願放棄晉升，呵。

方時念伸手，在自己黑色外套口袋裡掏出一支錄音筆。

被戳穿目的的翻譯和意大利人瞳孔一震。

路非凡側身靠在方時念沙發椅上，見此，她嗤了一聲，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