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窗外安歇的鳥兒被吓得撲騰飛起。

高典典從床上坐起，大口喘氣，額頭和脖頸上全是細密的冷汗，眼底的驚恐遲遲未褪，許久，她緩過神，扭頭望向窗外，月光如常。

是夢，隻是一場夢而已。

“這得是平日裡做了多少虧心事，大半夜才能被吓成這樣。”房門口，李明沉指縫夾着根點燃的香煙，說話時還吐着白色煙霧，“碰上女鬼索魂了？”

高典典瞳孔一縮，她扭過頭，惡狠狠瞪向他：“滾出去！”

“呵，要不是怕你一不小心找着借口把孩子弄掉，你以為我會樂意踏進這裡？”李明沉又吸了口煙，直接在房内吞雲吐霧，嘴上表達着在意孩子的意思，行動上卻絲毫沒有因為孩子有所收斂。

孕育着流有自己厭惡之人血脈的孩子，高典典自然也是不在意的。

“今天去A大了？”李明沉進屋，坐在窗邊的沙發上，似笑非笑，暗含嘲諷，“見着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什麼時候我的行蹤還需要向你彙報了？”高典典怒着臉晲向他，“叫你的人都離我遠點，再跟蹤我，别逼我魚死網破，還有......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出這個房間！”

李明沉聞言，森森笑開了，他将未燒盡的煙壓在桌面上熄滅，拍了拍手，站起來：“不就是被人跟蹤，有什麼可惱羞成怒的，你自己派人跟蹤别人的事，還少麼？”

高典典忽然想到路非凡因為秦雨欣被跟蹤就到馬場找她算賬，害她差點落下殘疾這件事，頓時怒氣更盛：“李明沉，你别以為多了個孩子就有資格在我這裡陰陽怪氣，我警告你......”

“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吧。”李明沉打斷她的話，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冷笑，“你若老老實實，我們就都相安無事，你要非得作妖，别怪我沒提醒你，李家是不會陪着你去送死的。”

高典典一怔：“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喜歡調查别人，怎麼，沒發現路非凡最近接觸誰了？”李明沉說着，扯唇笑了笑，臨走之際又說了一句，“繼續睡吧，比起女鬼，你更該怕的，是活着的人。”

高典典怒摔東西：“你回來！回來把話說清楚！”

門關上，窗簾被風吹起，屋内昏暗的燈光影影綽綽。

高典典坐在床中央，雙手死死捏着被角，路非凡不過是個被親人舍棄還無錢無權的底層人民，她有能耐接觸誰，她高家的門楣誰又能踏得上！

還說什麼女鬼，什麼害怕，假的，通通都是假的，假的！

-

下午兩點。

窗簾嘩啦一聲被全部拉開，昏昏暗暗的房間一下子被日光鋪滿。

秦雨欣皺起眉，她翻了個身，趴在企鵝娃娃身上，背對落地窗，大片紅痕的後背在薄日下灼灼生輝，兩條纖細胳膊軟綿綿搭在一起。

路非凡走到床邊，俯身捏住她鼻子：“乖寶，起床了。”

手背被重重拍了一巴掌，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翻了個身，拉高被子擋住臉，繼續睡覺。

路非凡看着懸在半空的手，笑了，她沒繼續喊醒她，而是重新回去将窗簾拉上，俯身幫她将被子往下拉了些，露出她白裡透紅的小臉蛋。

秦雨欣迷迷糊糊想扯回被子，沒扯動，想睜開眼睛又睜不開，急得嗓音又急又委屈：“姐姐我困......”

“好，乖，繼續睡。”路非凡輕輕拍着她後背安撫她，直到她眉頭松開，終于又沉睡過去，她這才歎了口氣，起身出去。

傍晚。

秦雨欣動了動脖子，雙手從被子裡伸出來舉過頭頂，嘤咛幾聲才睜開眼，看到屋頂吊燈時她還發愣了一陣子，直到身旁傳來輕笑，她才清醒過來。

“小睡包這是睡夠了，舍得起床了？”路非凡笑着，湊過去親了親她額頭，“該起床了，再晚就趕不上今天最後一班飛機了。”

秦雨欣兩手費力撐着床坐起來，渾身酸軟，尤其兩條大腿，活像跑了幾公裡的馬拉松，擡都很難擡起來，想到昨夜的荒-淫無度，她小臉瞬間爆紅。

她想不通，完全想不通，不就是那檔子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花樣，這麼多姿勢......

蓦地，身體一輕，她被人抱起來，秦雨欣吓得低呼，雙手緊緊抱住她，緊張不安道：“姐姐，你要做什麼？”

“乖，實在困的話一會飛機上再補覺。”路非凡抱着她進浴室，單手托着她，另一隻手将擠好牙膏的牙刷遞到她唇邊，“張嘴，現在先洗漱。”

秦雨欣一擡頭就看見洗手池鏡子裡的她們，站着的女人穿着藍色襯衫杏色長褲，瞧着就是要出門的正裝，而被她抱着的姑娘全身裡裡外外就隻穿着條吊帶短裙，此時這條裙子還淩亂得幾乎沒遮住幾個地方。

裸-露在外的肌膚，處處都是暧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