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路非凡輕笑了聲，給她蓋上毯子，扶着她腦袋調了下位置，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秦雨欣蹭了蹭，低低應道：“嗯。”

夜晚十二點，飛機還未抵達目的地，靠在她肩上的小姑娘睡得正熟，原本抱着她的雙手松松垮垮地落在她腿上，路非凡擡手摸了摸她小臉蛋，低聲道：“生日快樂，寶寶。”

小姑娘嘴巴微微長着，呼吸聲又輕又緩，毫無防備，睡得安穩極了。

路非凡看着她的睡顔，久久未動。

人總是矛盾的，她喜歡她的天真單純，喜歡她的依賴，喜歡她對她的毫不設防，可又會害怕自己不是她唯一的偏愛，更害怕她這般輕信他人的性格，會被壞人騙了去。

車内廣播響起飛機還有半小時就要降落的消息時，秦雨欣揉着眼睛醒來。

“姐姐，我是不是睡好久好久了。”她扭了扭脖子，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嗓音啞啞的，“我脖子好酸啊。”

路非凡不動聲色動了動僵掉的半邊肩膀，另一隻手拿起身前的水杯遞給她：“來，先喝點水。”

“嗯，謝謝姐姐。”秦雨欣接過水杯喝水時，路非凡輕輕揉着她脖子，很快酸澀感消失，她精神也恢複了，“姐姐，我們下飛機後要去哪兒呀？是直接去景點還是去酒店放東西呀？”

來X市玩，秦雨欣能想到的就是去景點看看古建築。

她其實還蠻期待的，她自小生活在A市，一個白天和夜晚都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現代化大都市，古色古香的建築不是沒有，但都是後天人為修造的，跟真正曆史蘊養出來的，不一樣。

“我們不住酒店。”路非凡說着，拿出條皮筋，“轉過去，把頭發紮好。”

秦雨欣經她提醒才發現自己睡太久，一側的頭發都滑散了，她聽話側過身體，面向窗戶：“姐姐，你會編發嗎？我想紮那種公主頭，就是上邊是蓬松的，下邊是兩條麻花辮那種。”

路非凡想象着她描述的發型，眉尖一蹙，想開口說太醜了不好看，見她一臉憧憬的樣子，倒也不好潑冷水：“等着，很快就好。”

秦雨欣信了，在等待飛機降落的這段時間，她看着窗戶上倒映出來的人影，臉上挂着笑，隻是很快，她的笑愣住，再往後，她的笑沒了。

“姐姐......”要不是擔心吵到别人，她一定會喊出來的，摸着自己頭上的兩個蓬松大角，秦雨欣氣得心口起伏，“這哪裡是公主頭了，你這，這，這分明就是哪吒頭！”

路非凡認真解釋：“不是哪吒頭，你的兩個揪揪更蓬松，而且你比他多了兩條麻花辮。”

秦雨欣：“......”

“不喜歡嗎？”路非凡眯着眼，不等秦雨欣回答，她自己接着道，“不喜歡是對的，我也覺得不好看，什麼公主頭，真正的公主哪裡需要靠頭發來證明身份。”

過去她也隻會在必要場合才讓造型師設計發型，平日裡她披肩散發又有哪個人敢對她指指點點，什麼公主頭，都是唬人的噱頭。

“明明就是你不會紮，還借機講什麼大道理，哼，讨厭鬼。”

秦雨欣瞪了她一眼，擡手開始松發，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弄的，她都找不到兩個揪揪的發圈，最後還是路非凡親自給她解，才拯救了她的頭發。

“我不要你紮了。”她奪過發圈，自己紮了個低馬尾，随後趴在窗口，後腦勺對着她。

路非凡勾唇，伸手拉回她，指腹戳了戳她鼓鼓的臉頰，溫聲哄道：“小河豚，别氣了，回去我就學，什麼發型都學，隻要你喜歡的，我保證自己閉着眼睛都能紮出來。”

秦雨欣忍住快要溢出來的開心，嬌嗔道：“也不用閉着眼睛的。”

“好，那就睜着眼睛。”小姑娘生起氣來都是嬌嬌軟軟的，路非凡眼眸一深，她微微直起身，擋住隔壁窺視的可能，俯身就吻住小姑娘唇瓣。

秦雨欣長睫一顫，隻敢小幅度回應着她，她心底很害怕被旁人發現，可又不忍心推拒，心跳如擂下，她瑟縮着，唇上的觸感也愈發明顯。

許久，一聲歎息似的淺笑落在耳邊，路非凡抱着她低語：“小笨蛋，别再往後縮了，飛機安全帶都到極限了。”

秦雨欣意識回籠，連忙推開她，埋頭，雙手緊緊抓着安全帶，臉紅如血。

此時，飛機播報即将降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