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嶼深沒想到她會問。

黑團幽幽道：“一個故事，隻要大綱不變，就算中間再崎岖，結尾還是會回到正軌，就好像你讓女主在國外回不來，世界法則也會讓男主不得不出國，他們會相遇，會相愛，你改變不了的。”

秦雨欣離路非凡最近，她很快就發現她好似在走神，餐桌下的手動了動，她張了張嘴，無聲道：“怎麼了？”

路非凡收緊她的手，朝她安撫般勾唇，須臾，她開口道：“前段時間，我跟欣欣去了趟X市。”

秦雨欣瞳孔一縮，她為什麼要提這件事？！

“我們去了趟菩提寺，在那裡我們碰見一位老僧人，他是菩提寺前任方丈，他說他與秦家有些淵源，因為他曾為小時候的秦先生蔔過一卦......”

“姐姐！”秦雨欣慌了。

“你們碰上離空大師了？”方圖圖和秦晉鵬對視一眼，“他跟你們說什麼了嗎？”

路非凡知道小姑娘在緊張些什麼，她眉眼微垂，藏起眸底的波瀾，緩緩道：“他說卦象有變，切勿出國，具體什麼意思我不清楚，剛剛聽你們提起出國，我才想起來的。”

話落，桌上四人神色各異，秦雨欣純粹是呆滞住了。

還是秦晉鵬先出了聲：“離空大師于我們家有大恩，如今還願意出卦，于情于理我們都該去拜訪一番。”

“你們見不到他的。”路非凡道，“他去世了，在蔔完那一卦後。”

路非凡說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有沒有暗示成分在，秦家父母不知道，但不管離空大師是不是因為蔔完這一卦導緻的死因，他們都不敢賭。

秦沐元眉頭緊蹙，即便他目前沒有任何出國的想法，可不想和不能本身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有她這幾句話，他父母不會讓他有任何出國的可能了。

“雨欣，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宋嶼深話一出，秦雨欣猛一激靈，她擡頭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路非凡，低下頭：“是真的，我們确實見到了一名僧人，他，在我們下山的時候，他去世了。”

這一頓飯，大家最後都吃得心不在焉。

沒多久，路非凡帶着秦雨欣回學校，因為是秦家的司機開車，一路上秦雨欣都憋着不敢問，等到了學校，她終于忍不住了：“你為什麼要撒謊？”

“我沒有。”路非凡牽着她的手。

“你還狡辯，離空大師根本沒有說不讓沐元哥哥出國，而且，而且你為什麼要在他們面前提起算卦的事，你明明就知道，我，我......”

“明明就知道你想維系這段親情，對麼？”路非凡捧起她的臉，“你怕他們知道你已經得知自己被領養的目的，怕他們拿你擋災這件事曝光後，你們之間很難再跟過去一樣相處，怕他們破罐子破摔道德綁架你跟秦沐元結婚，也怕，也怕他們真的愛你，願意放你離開，承受秦沐元可能死亡的風險，對麼？”

每一個字都像彈珠，準确無誤地彈進她千瘡百孔的心，秦雨欣眼眶刹那間一片通紅。

“别哭。”路非凡吻了吻她的眼睛，“有姐姐在呢，你擔心的這些，通通都不會發生，即便秦沐元真有個好歹，他人在國内我們也能第一時間處理，你現在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明白嗎？”

“姐姐。”秦雨欣埋頭撞進她懷裡，用力抱住，“姐姐，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嗯，我知道。”路非凡揉着她頭發，嗓音輕柔，眸底卻晦暗極了。

秦家親戚敢在秦雨欣丁點大的時候提消災擋禍的事，她根本不信這其中沒有秦家父母的縱容，如果真瞞得緊，這些年她也不至于戰戰兢兢地不敢花秦家的錢，還卑微膽怯地拿自己的婚約作為唯一的報酬。

一邊試圖掩蓋自己的肮髒目的，一邊又希望對方發現後理解他們的不容易，呵。

不遠處，紅色法拉利靜靜停在樹下。

“高叔，你說，她們兩個人在說些什麼呢？”高典典撫着肚子，目光落在車窗外，眼神帶着點空洞，“說了什麼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抱在一起呢？”

司機看了眼外邊，道：“小姐，我不知道。”

“如果......”高典典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我們将油門踩到底，這段距離，能把她們撞死嗎？應該可以的吧？”

“小姐，我們回去吧。”司機無聲歎了口氣，“池校長不會希望自己學校發生命案的。”

高典典沒說話，望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從分開到牽手遠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閉上眼：“走吧。”

車子啟動，很快消失在校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