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
路非凡在醒來時已開學多天,距離“最優舍管評比”不足一周。
這些天,黑團一邊着急,一邊猶豫着要不要動用自己的能力喚醒她,對于這個宿主,它現在是保下不是,舍棄也不是。
秦雨欣正給路非凡擦臉,手腕猝不及防被捏住,她一驚,随即大喜:“姐姐,你醒了!”
話音剛落,對上女人冷漠戒備的眸子,她臉上的喜色頓住:“姐姐?”
路非凡眉頭緊皺,後腦勺一陣鈍痛,很快,她松開攥住她手腕的五指,閉上眼,再次睜眼時,眸底的冷色褪去,換回秦雨欣熟悉的深眸。
“你的名字,從秦家族譜裡去除了嗎?”
秦雨欣沒想到她醒來第一句話是這個,又氣又無奈:“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說着,她眼眶又紅起來:“我去叫醫生,你昏迷好多天了,我……”
“去除了嗎?”路非凡抓住她快要離開的手,固執追問道,“告訴我,那場婚事,是不是不作數了?”
“你活着,自是不作數了。”秦沐元走進來,“你要是死了,就不一定了。”
路非凡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秦沐元穿着醫院白大褂,身邊跟着宋嶼深,秦家父母都不在。
“沐元哥哥,姐姐她醒過來了,說明她好了,沒有事了對不對?”秦雨欣一心擔憂路非凡身體,根本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嗯,能醒就沒大礙。”秦沐元伸手想摸摸她發頂,見床上女人目光兇狠,捂着傷口要起身,他收回手,退後一步,“這些天最好繼續躺着,要是傷口裂開,我就不敢保證了。”
“嗯嗯,我盯着,絕不讓姐姐亂動。”說着,她側過身,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姐姐,你快躺好。”
鄭重的語氣,秦沐元低眸,唇瓣微勾,低喃:“我們家欣欣,也是個會照顧人的小大人了。”
宋嶼深看了他一眼,随即望向秦雨欣,淡淡道:“雨欣,路小姐剛醒,隻能喝些清淡的粥,你去食堂給她買一份吧。”
任誰都知道這是在調開她,秦雨欣自然也懂,她低着頭,手捏着被子一角:“這邊可以掃碼點餐的。”
“我想吃你親手買的。”路非凡一隻手覆上她手背,“去吧,我等你回來。”
秦雨欣愣住:“姐姐……”
路非凡:“放心,我是病人,欺負不了别人。”
她不放心的人明明是她好嗎!
秦雨欣睜着一雙大紅眸瞪她,路非凡心髒微縮,後腦勺在這時又莫名其妙發起疼來,她蹙起眉,總感覺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她不是遲鈍的人,這種異常她不可能忽視,瞬間,她看向沉寂在角落的黑團。
黑團自身都一頭霧水了,收到這道燙人目光,它連搪塞的話都不知道從哪說。
“姐姐,你怎麼了?”
“太餓了,眼睛有點花。”
“你!”秦雨欣以為她剛剛的異色是在故意捉弄她,氣惱起身,腿還沒邁開一步,脾氣就已煙消雲散,“除了粥,還有其他想吃的嗎?”
路非凡彎起唇:“你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
秦雨欣走後,路非凡臉上的笑藏起,面無表情瞥着他們二人:“想說什麼?”
“為什麼要拿刀捅自己?”秦沐元開口。
路非凡冷嗤:“不捅自己,你希望我拿刀捅你?”
秦沐元一噎,宋嶼深面色不悅,剛要說話,秦沐元又道:“為什麼把刀放我手裡?”
“當然是陷害你。”
“這個理由你自己相信嗎?”秦沐元見對方不願意說出實情,也沒勉強,“不管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我想,基于你和欣欣的關系,關于我昏迷期間,我們秦家對欣欣的所作所為,我都欠你一聲道歉。”
路非凡偏頭,終于正眼看向他。
“之前我說過的話,還作數,請你,盡快帶欣欣離開。”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猶豫,可是經此一遭,他切身感受到父母對于秦雨欣和他之間的執念有多重,那個夢,是預言,他不能賭。
“秦沐元!”宋嶼深很氣,可對清醒時好友的決定卻也無法插手。